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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在花宴之上如何偷偷地與睿王情意相投呢?還情意相投到……睿王竟放話要讓她入府為妃。

  柳姨娘如何聽不出來,她更是掙紮起來,想撲向景禾,狠狠咬下她的肉。

  但周遭錦衣衛可都不是吃素的,柳姨娘才剛一動,就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陸遠寒只一個眼神,當即有番子拔刀,將柳姨娘一排手指全都砍下來。

  「啊——」

  柳姨娘慘叫聲迴蕩在刑場之上,百姓們也嚇得後退一步,神色間滿是對暴虐君王的恐懼。

  景禾也皺皺眉,學著陸遠寒的模樣,捏了捏他的掌心,壓低聲音道:「皇上也悠著些,左右他們都要死了。」

  陸遠寒湊到景禾耳畔,同樣壓低聲音,說:「小禾苗,她又欺負你。」

  這話與當初在蘇府時,陸遠寒說過的話重疊起來。

  景禾恍惚間,以為自己還站在蘇府中,面對惱怒發瘋的蘇蘭,還以為一切要自己來面對時。

  陸遠寒出現了。

  「好了,到那邊去,別髒了你的衣衫。」陸遠寒牽起景禾的手,帶著她往早就安置好的座位走去。

  行刑官見二人入座,才算是鬆了口氣。

  方才柳姨娘瘋了一般掙扎時,他真的是脊背冒汗,生怕她傷著景禾,叫陸遠寒動怒。

  這還未傷著人,便叫砍掉一排手指,若是真傷著……還不知是什麼後果呢!

  那柳姨娘定是要死的,他們這些個看管犯人的,興許也要治罪……

  行刑官打了個哆嗦,抹了把汗,命令守衛都看嚴一些。

  景禾坐下來,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與那奄奄一息的柳姨娘。

  她不禁想起景麗儀死時的模樣,那樣多的血,同樣的奄奄一息。

  「禾兒,你在幹什麼?你難道就看著爹爹去死嗎?」蘇丙煜無心去管柳姨娘,或者說,柳姨娘的遭遇加重了他的恐懼,讓他更是著急地朝景禾叫了起來。

  聽見蘇丙煜這話,四周有些百姓才想起來,這即將行刑的蘇丙煜,是皇后的親生父親。

  皇后會為他求情嗎?

  百姓們想。

  景禾視線移到蘇丙煜臉上,輕笑一聲,說:「蘇大人,景禾是英國公家的,與蘇家……已沒有干係了。」

  蘇丙煜乍聞此言,難以置信地看著景禾,往前膝行兩步,顫著聲喊道:「禾兒!你怎能如此狠心!連親生父親都能不要!」

  景禾冷笑,正要說話,卻叫陸遠寒接過話。

  陸遠寒唇角勾起一抹笑,一雙鳳眸露著森冷寒光,叫人瞧一眼便覺渾身發冷。

  他悠悠道:「蘇大人連髮妻都能殺,這世上又有什麼是不能的呢。」

  「對!就是他與妾室聯手殺了髮妻,還將女兒往莊子上送!」

  「什麼?這樣歹毒,枕邊人都能殺,實在可怕!」

  「是啊!誰能想到呢,平時他家還施粥呢!裝得多慈善,實際上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百姓們議論紛紛,這樣的聲音傳入蘇丙煜耳中,只覺刺耳非常。

  他確實知道柳姨娘所做之事,起初知曉時,甚至還暗暗竊喜。甚至……他怕柳姨娘不成事,還推了一把。

  從衡香院放出去的人,是蘇丙煜派人追殺的。

  當然,柳姨娘也派了人,但她的人不成事,多數還是蘇丙煜花錢請的人得手了。

  這些事情,蘇丙煜藏得很好,以為能藏一輩子。

  他以為……那時的景禾才八歲,定然是什麼都分辨不清。

  就算那些個下人告訴景禾,想她一個小姑娘,也成不了什麼事。

  誰知道景禾不僅查到蛛絲馬跡,身後還站了一個陸遠寒。

  他們是何時相識的?

  蘇丙煜不知道,他太不了解這個女兒了。

  「午時已到!行刑!」

  行刑官方才見蘇丙煜挪動,生怕他想對景禾做什麼,嚇出一身冷汗。

  他打量著時辰差不多,朝陸遠寒的方向看了一眼,見皇上並無異議,當即下令行刑。

  劊子手的刀,手起刀落,兩顆腦袋就此落地。

  景禾坐在那兒,一錯不錯地看著二人。

  她沒感覺到害怕,她只覺大仇得報,渾身仿佛都放鬆了下來。

  這時,兒時的回憶忽的湧入腦海,一點點占據景禾的心間。

  她恍惚間,似看見母親站在眼前。

  仍是那身淡藍冬裝,抱著湯婆子,笑得眯起眼,只朝景禾看來。

  那神情,叫她回到八歲那年,仿佛聽見母親喚自己。

  「小禾苗。」

  景禾吐出一口濁氣,事到如今,她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此事至此,已是塵埃落定。

  日後不必再想這二人所做之事,也與他們再無干係。

  也是時候該……徹徹底底向前走了。

  「小禾苗。」

  景禾感覺到,她的掌心叫人捏了一捏。

  同時,耳畔傳來陸遠寒的聲音。

  景禾轉頭看去,與陸遠寒目光相觸,心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可這兒不合適,她想,該回去了,該在屋子裡,私底下,慢慢說才是。

  「皇上,回去吧。」景禾對陸遠寒說。

  「好。」陸遠寒牽著景禾的手,牽著她一步步往馬車邊走去。

  二人離開,好似只來此坐一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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