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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恕已換好了一身三件式的西服正裝,垂手將腰腹間的那顆紐扣扣上,緩緩朝她走過去:「這些都是你的。」

  「都是......給我的?」

  阿梨不敢置信地微微張開嘴巴,緊接著,心裡忽然又高興了起來——他說這些都是為她準備的,也就是說,它們從前並沒有另外的主人。

  於是她興沖沖地跳到他身前,拉著宗恕的袖子央求他給自己描述形容每件衣服首飾都長什麼樣,最終在宗恕的建議下選擇了一身長款的緞面真絲旗袍。

  「你換衣服吧,我先出去。」

  宗恕的皮鞋一步一「咯吱」地踩著木地板,雙手淺淺揣在西裝褲子口袋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倒退走出房間,停在了房門口。

  他伸手帶上門,故意弄出了些動靜,卻在房門即將合上之際用鞋尖一擋,再重新悄無聲息地推開。

  阿梨脫下身上的針織外套和睡裙,俯身摸索著床上旗袍的正反面和穿法,全然不知自己的身體和每個小動作都一覽無餘地落入了身後之人的眼中。

  宗恕倚著門框,盯著房間裡她的背影,唇邊掛著抹與清冷儒雅紳士外表截然不符的,頑劣不堪的笑意。

  旗袍穿法繁複,宗恕幫她選的這件扣子又在後面,阿梨倒騰了半天,最終勉強將衣服套在了身上,背後的扣子卻有兩枚無論如何也系不上。

  她忽然靈光一閃,扭頭沖門口嬌生生地喊:「宗先生,你能不能進來幫幫我?」

  終於等到她的求助,宗恕悄無聲息地從門框邊直起身,然後踢了木門一腳,故意作出開門的動靜,皮鞋踩著木地板「咯吱咯吱」地朝她走過去。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阿梨手繞到背後,將原本已經系好的扣子又快速解開了幾顆:「扣子總是系不上。」

  宗恕笑笑,垂眸看著她,目光沉沉:「轉過去。」

  阿梨乖乖轉過身,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修身的旗袍將她的身體包裹得玲瓏有致,腰肢又軟又細,翠色的旗袍下,嬌嫩白皙的背部肌膚仿佛一把能掐出水來。

  宗恕盯著,然後在她腰後推了一把。

  阿梨猝不及防地跪趴在床上,背對著宗恕,聽見他的皮鞋聲朝她靠近了兩步,就站在她身後的床邊,離她的身體近在咫尺。

  她察覺到了他異樣的情緒,明明這一切都是自己設計祈求來的,卻忽然間有些害怕,至少第一次不要用這樣的姿勢。

  阿梨撐著面前的軟床,想要轉過身。

  宗恕垂手,不輕不重地按在她腰後的脊柱上方:「我的手臂昨天受了點傷,抬不起來,辛苦你一點,很快就好。」

  緊接著,阿梨感覺到他手上微涼的皮手套觸到了自己背部的肌膚,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宗恕站在她身後,皮鞋的足尖抵著床尾,慢條斯理地幫她一顆一顆扣好扣子,動作溫柔,極有耐心。

  想像中的事情並沒有真的到來,阿梨愣了愣,他似乎真的只是打算幫她扣好背後的扣子,僅此而已。

  她形容不出此時心中的感受,似乎有些失落,又像是劫後餘生的僥倖。

  不知過了多久,阿梨維持著這個姿勢已經跪得有些雙腿酸麻,宗恕終於幫她系好了扣子,在身後拉她起身。

  大約是跪了太久,血液都倒流衝到了臉上,阿梨感覺臉頰和耳朵都燙燙的,沖宗恕攤開手掌:「還有這個,宗先生也一起幫我戴上吧。」

  宗恕看著她掌心中那一對材質平平的碧綠色耳墜,心海翻湧:「好看的首飾那麼多,怎麼就只選了這個?」

  阿梨下意識揉搓著掌心中被金屬耳夾硌出來的紅痕,認真答到:「那些首飾雖然貴重又值錢的樣子,但都有稜有角又沉甸甸的,戴著好看卻肯定不舒服。我的眼睛又看不見,再好看也是給別人看的,辛苦卻是自己的。」

  「你說得,很有道理。」宗恕嗓音啞了瞬,一隻手捏著她小巧的耳垂,一隻手捏著耳夾的鎖扣。

  剛還手臂抬不起來,現在又能抬起來了。

  阿梨假裝並未察覺這個破綻,沒有開口戳破他的謊言。

  「宗先生,你說我要不要去打個耳洞?這樣下次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宗恕皺著眉,戴著皮手套的手指像是忽然間失了靈,這雙手把握得住最精巧的刻刀,刀下生花,卻捏不住這小小的金屬扣環,比那旗袍圓潤光滑的小紐扣還要難以捕捉。

  「不要打。」

  他心裡早已橫衝直撞,手上卻兢兢業業,只覺這對耳墜仿佛塵封多年的一段記憶,提不起,也放不下。

  「經書上有個詞,叫做『不退轉』。意思是,一旦發生,一經到達,就再也不會回到最初。」

  第19章

  上午陽光正盛,透過木菱格紋的玻璃彩窗映得一牆斑斕流轉。

  阿梨踩著高跟鞋,按照宗恕的教導慢慢熟悉著舞步。

  高跟鞋沒一會兒便將腳磨得又酸又痛,阿梨覺得自己此刻就像童話故事裡海的女兒那樣,完全是在刀尖上跳舞。

  由於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腳下的動作上了,她搭在宗恕肩膀和手臂上的兩隻手都緊張生硬地用力抓著他,數次將宗恕那條受傷的左臂捏得生疼。

  「宗先生,跳舞也太難了,我學不會。」阿梨苦巴巴地仰起頭:「這個舞,我一定要跳不可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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