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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媽媽好些了嗎?」

  「……好些了。」

  「嗯,得空我去看看她。」

  ……

  掛電話,雁洄收到幾道打量的目光。沒有惡意,純屬好奇她保守土氣的穿著,和這鴛鴦露水的地兒,不太襯。

  形形色色的男女,充滿欲望的調笑,讓雁洄感到不適,她抱臂微佝著背,低頭走出旅館。

  城裡不比鄉鎮拘守,夜生活也多姿。

  雁洄到夜市攤買了兩套平常的衣裳,然後打包快餐,趕回旅館。

  她定的房間在長廊倒數第二間,路過的門裡,多少都能聽到笑聲和喘聲。

  開門。

  阿戊坐在床邊,第一時間看過來,雁洄走過去,衣服給到他手上。

  「去洗澡,順便清洗傷口,看看癒合情況。」

  接了衣服,阿戊走去衛生間,雁洄這才發覺他的腿不太能出力。門一關,她將燈打開。

  旅館的家具是暗紅色的,燈也昏黃,地面駝背的影子蔫蔫的,烘托出一些悲涼。

  雁洄解開快餐盒,掰筷子吃起來。為飽腹,吃得快,阿戊洗完出來,她也剛扔了餐盒。

  雁洄拍拍身側,阿戊走去坐下,她低頭去掀上衣,阿戊無奈到仰著退後些。

  「沒有流血了,皮肉也沒內收。」她闡述著,又蹲低去卷他的褲腿,卷到膝蓋上。骨頭腫得老高,她伸手去戳,像軟組織挫傷。

  「你前後左右晃動一下腿。」

  阿戊擺動自己的腳,雁洄嗯了聲,問:「怎麼傷的?」

  「汽車。」

  「……那些一夥的人?」

  雁洄抬首看著他的臉,「以你的身手,躲不過嗎?」

  她目光灼灼,阿戊出口的敷衍又成實話,「因為要製造混亂。」

  雁洄靜默幾秒,起身坐到阿戊身側,頭輕輕地靠在他肩膀,「你覺得是誰想要我們的命?」

  「不像是行兇,像試探。」

  雁洄在阿戊肩上抬臉,「試探什麼?」

  阿戊低眸,說:「我只能確定,車和刀都是沖我來的。」

  才九點多鐘,隔壁總是傳來撞牆聲,和哼吟的嬌聲。

  這昏昧的燈光更染曖昧了。

  談話進行不下去,雁洄抓衣服去洗漱。

  洗好出來,那些令人臉紅的聲音更猖狂了,左右對門,交織層疊,此起彼伏,一聲更賽一聲高。

  雁洄挪步到床尾,不敢去看阿戊的臉。她的人生還未如此尷尬過,這小旅館鴛鴦地!

  「咳!」 阿戊硬著頭皮想緩和氣氛,「其實……證明這裡『安全『。」

  可不,興致那麼高。

  雁洄脫鞋上床,扯被子滾到床,蒙被蓋頭,「我睡了。」

  阿戊無聲地笑了笑,「睡吧,我守著。」

  雁洄墮眠之際,耳邊還時有動靜,

  天未亮,雁洄就醒了。

  燈沒關,阿戊坐床頭一夜。

  雁洄在床上伸懶腰,扭動得跟蟲子一樣,扭完才在阿戊的眼光下打招呼。

  「早,休息好了嗎?」

  阿戊輕點下頜。

  雁洄一個鯉魚打挺,「那就起吧!我們第一個探視。」

  收拾退房。

  清晨的街道微有涼意,青白的天色,使得街景更沉鬱。

  喊車去法院。

  看守所就在法院再過去一點,以防再被跟蹤,這次他們格外小心,提前下車。

  哨兵剛換崗,高訪的朋友過幾分鐘來了,一看有兩個人,就說:「只能一個人探視。」

  雁洄進去,阿戊在外面等。

  看守所里高高的圍牆電網,灰舊的樓,看起來很壓抑。裡面的作息比較早,雁洄簽過記錄,沒多久來亮就被帶到一個小房間,穿著統一的短袖夏裝,人也乾淨許多。

  隔著厚重玻璃,來亮的眼睛清明,嘴唇動時,牽扯鼻孔周邊的褶皺皮膚,整張臉亂動地猙獰。

  「你別想從我這裡問出什麼。」

  言語也順暢,看來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人。

  雁洄一直在看著來亮,不接話,從他的臉看到裸露的皮膚,儼然好奇。來亮被這種眼神刺激到,張口吼了一聲,面部抖動。

  雁洄笑笑,繼續用視線製造焦慮。從亮上半身前傾,渾濁的眼珠子瞪回去。

  玻璃內外都是一小塊桌面,雁洄看不到來亮的下半身。

  「來善知道你殺了人嗎?」

  「我沒殺人!」來亮狠視雁洄,咬緊牙齒,脖子都拉出了筋。

  「來善心疼自己被抓走後杳無音信的哥哥,看來是心疼錯了,嘖~」

  來亮從椅子裡跳起來,「你閉嘴!閉嘴!」

  看守的管□□出聲喝止來亮,同時撇了眼雁洄,帶著警告的意味。

  身有殘缺的人,很在意別人異樣的目光,和不好的看法,來亮想維持他千瘡百孔的自尊心。

  雁洄最後再激一把,「你阿乜恐怕對你很失望吧。」

  頓時,來亮像點著的炮仗,面赤如豬肝,整個人站起身,鎖著鐐銬的手砸著前面的桌台。

  管□□立即上前將他帶下去,探視結束。

  雁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走出看守所。

  和阿戊坐車到進城大巴的經停點附近,找到便於觀察的店鋪,進去逛逛買了點東西,又借用電話。

  電話撥去地質隊,問到能與張仝聯繫的吞榜村民家的電話,撥通找張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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