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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都算不上清白的眼神。

  沈止初心尖一陣酸軟,投降的想法再度鋪天蓋地湧來。

  細細的冷雨橫在他們中間。

  她像個雨夜被淋濕的易碎的藝術品。

  傅予沉將傘罩在她頭頂,極平靜地說,「你我現在連炮.友都不是,我不想冒犯你。」

  沈止初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就聽他繼續道,「是你自己走去我車裡,還是我抱你去。」

  「我……」

  傅予沉沒有等她的回答,一把將她抱起,像以往他慣常用的姿.勢。

  她愣愣地接過傘,整個人被壓進他懷裡,夾在他身體兩側的小腿也被裹入大衣中。

  乍然接觸到如此灼熱的懷抱,她才發覺,此前站在那裡,確實是極冷的,冰冷的皮膚驟然接觸到溫熱的觸感,她打了個冷戰。

  像抱著一塊冰。

  傅予沉收緊了臂彎,手扣著她後腦勺,將她的臉壓進頸窩。

  那裡很快傳來是氤氳的濕意,他不知道那是斜進來的雨絲,還是她的淚水。

  第44章

  沈止初永遠無法忘記那個雨夜。

  隆冬時節,極冷的雨。

  頭頂是錯綜複雜的電線,兩旁牆體上空調外機、管道、防盜網大喇喇地凸出著,侵占本就逼仄的胡同廊道。

  腳下是淺淺的水窪,男士皮鞋踩上去有輕微的啪嗒聲。

  雨好像小了很多,落在傘面不發出聲響。

  她全身都被他的熱度籠罩烘烤著。

  傅予沉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勺,指骨的有力和掌心的溫熱,讓她有種被控住又被拯救的錯覺。

  她像是只被拎著後頸的小貓。

  步出胡同,面前豁然開朗,四車道的柏油馬路,老槐樹下停著輛通體黑色的邁巴赫。

  向衡舉著傘,打開後車門。

  傅予沉彎身將她放到后座,又繞到另一側坐進去。

  車門關上,一時靜默。

  沈止初端端正正地坐著,垂著腦袋低聲說,「不用送我回家,我還要回去餐廳里。」

  聽到這話,剛剛在駕駛座坐定,正在系安全帶的向衡,立刻按開車門下車。

  特意走遠了些。

  傅予沉沒吭聲。

  車廂內暖氣升騰,暖意逐漸侵入四肢百骸,驅散寒意。

  他食指和中指插到領結上方,微微用力擰松往下拽了拽。

  沈止初流淚總是無聲的。

  甚至是面無表情的。

  傅予沉轉開頭看窗外,沒有看她。

  可他能感覺到她在哭。

  西服胸口口袋裡有手帕,扶手箱裡有紙巾。

  但是他沒管。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哭。

  或許是討厭他不請自來,或許是討厭再遇上他。

  但非常不合時宜,他想弄她。

  就在此刻,就在她哭的時候,就在這車裡,就在這寂靜的雨夜。

  想一邊弄一邊問她為什麼哭,想問她到底是又受什麼委屈了。

  想跟她說,讓我疼你不好嗎。

  想聽到她綿長的低吟。

  之前,在翠岸的主臥,他只是從上到下親吻她,她就會發出這種聲音。

  如果真的弄舒服了,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她哭的時候也很漂亮,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梨花帶雨,可眼眶和鼻尖都會變得紅紅的,給像冰一樣的她添了一絲溫度。

  偏偏哭的時候,眼神還是倔強的,在傅予沉看來,更加可憐,讓人想疼她,又想對她施虐。

  所以,他沒有看她。

  只看一眼,他又要犯錯又要激出她的逆反心理。

  此刻他才明白,從相遇到現在,她一直是一個態度——

  他要對她做什麼,她不會反抗,她甚至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那毫無用處。

  她還是很遠。

  狂妄的目空一切的壞種變得隱忍。

  傅予沉沒有說話,極力壓著起伏的胸膛,按開車門,下了車。

  他繞到她那一側,站在路邊,攏手點了支煙。

  雨已經停了。

  車窗做了隱私.處理,他看不到裡面,但沈止初看得到他,能看到他下半身一截被西褲包裹著的修.長雙腿。

  傅予沉煙抽了半支,沈止初打開車門,下來了。

  她站在車門旁,輕聲說,「我已經暖和了,可以回去餐廳了。」

  說話時,她沒有抬眼,視野中心是他垂在身側的手。

  皮膚冷白骨節修.長,手背隱隱浮著淡青色血管,指間夾著煙,挨著黑色大衣的側邊。

  那隻手很厲害,她知道。

  傅予沉還是沒有說話。

  沈止初沒有再多看,收回視線,也沒有等他的回答,徑直掠過他身側,往被他抱來的方向走回去。

  擦身而過的那一剎,傅予沉夾著煙的手,指.尖微微動了動,最終,卻只是抬手抽了口煙。

  她的味道,比這冬季雨夜的空氣還要冷。

  -

  隱忍不是傅予沉的性格。

  在沈止初面前忍了,他只會在別處繼續發瘋。

  DOWN包廂里的東西幾乎要被他扔光了。

  連嘉木路36號私宅的酒窖也遭了殃,吧檯被拆了。

  他雖然性格不好,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罵人,可最近,秘書處的每個人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傅宅里常住的只有他和傅之愚。

  於是連傅之愚也未能倖免,一時間父子關係岌岌可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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