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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將口中的湯粥吞下,葉淞點點頭,「尚可。」

  說完又舀起湯匙,連瓷碗碰撞的聲音都好聽極了。

  許知知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了些,心情複雜的輕咳幾聲。

  嗓子都要冒煙了時,面前的人總算是抬起眼斜睨了她一眼,說出許知知今日覺得最動人的話:「嫂嫂吃了嗎?」

  清眸亮了亮。

  許知知神色間欲語還休,輕嘆一口氣,「哎,還未。」

  葉淞輕「嗯」了一聲,低下頭連眼皮都懶得抬起,唇邊的笑仿佛刻在臉上。

  許知知隨心頭顫了顫,可見男人果真沒有再繼續搭話的意思,她暗自捏了捏大腿,硬著頭皮繼續又長長嘆了一聲,水洇的杏眸猶見哀思。

  「今日還有些米粥可食,明日怕就不好說了。」

  葉淞緩慢抬頭,眸光一轉,眼尾微揚,頗為配合:「如何說?」

  瓷器的叮鈴之音停下,許知知莫名心虛了起來,卻還是繼續道:「府中銀兩本就不多,如今你承襲的聖旨遲遲沒有下來,沒有俸祿,昨兒又買了那麼些衣服……」

  諾大的小臉皺在一起,似是苦惱極了。

  葉淞輕昂起頸脖,吞下最後的米汁兒,瓷底的青花碗磕在桌上。

  「那嫂嫂想我如何?」他低聲道。

  許知知怔了一會,未想竟這樣順利,習慣性的舔了舔唇,看向葉淞,試探性提議:「要不……小叔試試去做些活計?」

  「活計……」

  葉淞的食指在桌上緩緩敲擊,垂下眼斂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許知知心跳也跟著起起伏伏,可都說到了這一步,自然不能退縮。再說她說的也是事實,若不是她自己還有些體己錢,這葉府只怕早就喝西北風了。

  「嫂嫂是替我想好做什麼活計了?」葉淞道。

  語氣中帶著肯定,一雙上揚的桃眼微眯,笑意淺淺,瞧著溫良恭謙的模樣,分外勾人。

  這樣的人去碼頭扛麻袋,真叫人不忍啊。

  許知知抿起就要壓不住的唇角,只是實在讓人難以忽略她那雙彎起的似有瀲灩波光的瞳眸。

  粉唇微張,將要開口。

  「嫂嫂想好了再說。」葉淞的指節停住,似笑非笑。

  清潤悅耳,不緊不慢的聲音,許知知僅僵了片刻,直覺叫她閉緊了嘴巴,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安靜如雞,乖巧坐著。

  半晌,炭燒的小爐冒著白煙,葉淞眼角瞥了一眼,她忙上前將小壺的水倒入一旁的銅鎏金梅花紋的茶壺中,熱水傾注而下,嘭出茶香馥郁。

  容她解釋,這不是慫,只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真的再怕被這小子記上,又喜得一杯毒酒。

  葉淞接過茶水,三隻手指輕托杯底,手背的骨相清晰分明。

  「沒錢了?」語氣頗為隨意。

  面對這樣危險的問句,許知知應當是要搖頭的。可想起自己那空了大半的多寶盒,心下一陣肉疼。

  可憐兮兮的點頭。

  露出真摯而憂傷的目光,她真的沒有騙人啊。

  「小叔……」

  輕軟嬌弱的音,袖口小小一角小貓兒似的扯動。

  葉淞的眉心短暫的皺了一下,僅一息便無跡可尋,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

  繼續楚楚可憐的賣著慘:「府里十幾個丫鬟僕人,雖是簽了死契的,卻也是要吃飯的,還要吃飽吃好,總不能虐待了下人,昨兒還買了好些……衣服。」

  許知知看著他身上還是舊的衣物,聲音小了下去。

  「那……你是家裡唯一的男人,賺錢這種事……」

  葉淞輕啜茶水,只一個細微的動作,許知知便一個急轉彎換了話頭:「咳,當然是要一起分擔的。」

  「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腳扭了,大夫可是說了……最好一個星期都不可走路的。」

  說著怕葉淞不信,她解開腳腕處的細繩,半拉下本就松垮的襪子。

  葉淞的視線略停。

  從小腿倒腳踝上方,素白的肌膚也被蔓延到些許紅腫,許知知未再下拉。卻不知從葉淞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深處的陰影。

  猶如最上等的羊脂玉沾上了鮮血,令人心癢。

  眸色晦暗一瞬,閃爍間,又是那般的波瀾不驚。

  不知過了多久。「好。」

  許知知愣了愣,確定他面色無常不是在說反話。

  大喜,「這可是你說的。」

  她生怕面前的人反悔,忙跳著腳離開,到了門檻的位置,她倚靠著回頭。

  想了想,手指翻飛比了個數字,「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先賺夠五百兩銀子,足夠府中這幾月的開銷就好。」

  女子說完飛快的跳離,纖細的背影不可貌相的透著矯健。

  清風徐徐。

  院中櫻桃樹花苞搖晃,屋子裡也帶著幾分的涼意。

  「五百兩啊。」

  一眼便能看到頭的空曠房子裡,意味深長的喃喃。

  以將軍府的的俸祿,每年也不過一百五十兩,為官大多有家業,外置鋪子田產,否則那樣大的府邸,憑靠俸祿,可不夠每人一張嘴吃飯的。

  可如今的將軍府,連簽了死契的下人都發賣的差不多了,更別提鋪子產業。

  若說之前小孩子打鬧般的為難,令他百思莫解她的目的,那今日便鮮明了。

  「公子,這女子存心不良,要不要我……」石奚的聲音響起,朝著脖子處比了個手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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