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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情已經做了,許林帆既然來了,自然也說服了自己,可許知知的做法就像是在打他的臉一般。

  「還不站起來,像什麼樣子?」

  許知知暗暗吐了吐舌頭,再次見到她這個將她送入首輔府里的便宜父親也沒有什麼感覺,若不是她一直這樣跪著確實不妥,她還真不想如了許林帆的意。

  撐著阿姐,踉蹌站起身。

  衣裙蓋住微微折舊的褲腿,她這才看向那一群人。

  被握住的手心微微用力,她看向阿姐,阿姐在她耳邊輕聲叮囑,叫她不要說話,一切由她來善處。

  心下一陣酸澀。

  她的生母是低微的女婢,生下了她便難產而亡,就連名字也是隨意取了帶著諷味的「知」字,要的便是她時時刻刻謹記知曉自己的身份。

  這樣的身世,在重臉面的大世家裡,或許還是不愁吃喝的,可許林帆——小小的五品官員,還是當年沾了葉家的光,才有現下的一席之地,許知知的日子應當是極其難過的。

  可她長大這樣大從未缺衣少食,甚至上過學堂,雖總是挨板心,卻終是認了些字。

  這一切,皆是因為她的嫡姐——許水清,自小便掌管許府事事護著她。

  楚水清若空,遙將碧海之通透,許知知覺得這世間最美好的字都形容不出她嫡姐的萬一。

  這樣好的阿姐,她又怎能捨得她嫁於一個雙腿殘廢之人,是以當許林帆找上她時,她僅思慮半刻便同意了。

  春雨一陣一陣的下個沒完,眾人踩過泥濘的地上水窪飛濺。

  黑白色的靈堂一角,堆積著還未完全收拾好的紅綢,應當是府中人手有限,能在這樣短的時間裡置辦好這些,已然是極限了。

  原本落在身後的葉淞幾步走上前,在眾人的目光下,拿起白布將堆在牆角刺眼的赤紅蓋起。

  做好這些,不知是不是許知知的錯覺,她覺得葉淞好像往她這看了一眼。

  可仔細看去,男子面上並無表情,除卻眼下的烏青,略顯疲憊。這樣的葉淞看著並無威脅,可她還是有些顫顫的攏了攏外面的白衣,將裡面未來得及脫下的大紅鴛鴦喜服遮的嚴實。

  不是慫!她也是想著尊敬一下死者。

  「葉小公子,令兄之事實在惋惜,還請節哀。」許林帆朝著靈堂微微曲腰,隨即對著跪著的葉淞開口。

  「許伯有何事直說便是,總歸現下不是外人。」葉淞背對著人群,僵直的身體透著落寞。

  此話一出讓許林帆皺了皺眉心,他倒是小瞧了這小子。這幅模樣的將兩家聯繫在一起,倒更顯得他接下來的話落井下石。

  果不其然,就連帶來的家僕也有些皺起眉頭一副不忍的模樣。

  許林帆看了眼許水清甩了甩袖子,將頭偏向一旁。

  一旁的她卻將這眼神的含義看的清楚,哪能猜不透他的意思,一個女兒的終身之事哪裡比得了他的面子。

  阿姐見狀擰著眉,鬆開她的手心,朝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走上前,素白的衣裙點地跪在葉淞的斜後方。

  先是極為尊重的拜祭死者,「早聞驍騎將軍府大公子英勇無雙,對待親兵皆是心慈好善,軍中無人不服,水清惜得無緣得見。」

  雙手置於頭下,她彎下身子,緩緩抬起:「家妹年幼,嫁入葉家本就是誤會,水清慚愧,在此時此地不合時宜的向大公子討要一份和離書,望大公子憐水清的惜妹之心,水清亦會替公子擔起為兄之責,小公子的下半生定會衣食無憂。」

  話畢,幾人打開一旁的箱子。

  許知知怔了怔,上一世的她被葉景的死嚇得暈暈乎乎的,阿姐疼惜她,未叫她到前廳看到這些過程。

  她看著那些珠寶,許家哪會有這麼多的金銀,即使有,許林帆也不會捨得拿來救她。

  這些……應當是夫人死前留給嫡姐的嫁妝。

  許知知鼻尖酸了酸,憶起上一世自己的結局,葉淞連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自己,更別提這樣得罪他的嫡姐的結局。

  視線朝著緩緩起身卻依舊挺直的背影看去,那近乎蒼白的面孔掃視了堂口一圈,一雙冷冽的雙眸,寒潭般籠罩。

  眯了眯眼睛。

  這小胳膊小腿的……老天開眼啊!

  第2章 留下

  葉淞笑了笑。

  「替我為兄?」他慢慢抬起頭,濕潤的發梢貼在臉上,精緻的相貌透出病態的笑意,「你也配?」

  虛弱的聲音,實在沒有什麼震懾力,可她知道,這小子已經在記仇了。

  可她並不打算現下出手。

  上一世餵她喝下毒酒的場景她可沒忘記,如今沒拿個凳子在他面前嗑瓜子已經是良善了。

  「葉小公子,還請代勞。」

  許水清輕擰黛眉,袖中的手指微白,這事她確實不算磊落。可她也無法,知知二八的年華,短短一夜沖喜的夫君離世。

  而葉家現下的狀況,皇家的虎視眈眈,知知回到許家是遲早的事,拖的越久於她的名聲也有礙,還不如現下自己來做這個惡人,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許水清拿出早已寫好的和離書,只待葉淞替兄按上手印即可。

  雨水沿著屋檐滴滴答答形成一道道水簾,外面卻早已雨散雲收。

  驍騎將軍府牌匾的紅綢變白燈,難免令人好奇,烏泱泱的被圍了一圈,嘈雜的聲音傳入,諭告時辰已經不早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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