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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到他們夫妻的時候,站在門口的兩個人握了握彼此的手,互相給予對方力量。

  謝言之最先邁步進去,全面的檢查報告多是專業術語,兩個人都看不懂。

  李蓁蓁拿著報告去諮詢醫生,謝言之手裡拿著江秀英拍的x光片子跟在後面。

  診室內,李蓁蓁坐在凳子上神情緊張,謝言之站在她身後一臉嚴肅,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目光凝聚在醫生手中拿的片子上。

  「醫生,報告上顯示我媽的身體怎麼樣?」 李蓁蓁按耐不住擔憂問道,她坐下十來分鐘了,醫生只皺著眉翻來覆去的看,到現在一句話還沒有講。

  孫醫生聞言放下手中的報告,凝眸看向對面同樣緊張的小夫妻。

  報告上的名字叫江秀英,加上男人眼角的疤痕,兩個人的身份顯而易見。

  女人相貌端莊秀麗,男人眉頭緊擰,看起來有些兇狠,不過孫醫生並沒有感到害怕,能關心父母身體的男人,絕對不會是傳言中遊手好閒的混混,比起流言蜚語,他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了解的。

  孫醫生抿了抿唇,沉聲開口:「你母親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有接受過什麼治療嗎?」

  話音落地,李蓁蓁身形晃了晃,胳膊放在桌子上才堪堪穩住身形,謝言之伸手扶住她一側的胳膊,看向孫醫生道:「我母親喝了十三年五個月零八天的中藥,隔上一段時間會去找中醫把脈檢查身體。」

  孫醫生點點頭,微微嘆道:「也只有是中藥了,江女士的身體各個器官都呈現衰老的狀態,她的肺部是情況最嚴重的,會經常性咳嗽的症狀,怕冷,哪怕是在盛夏也要穿著長衫。」

  孫醫生低頭整理被自己翻亂的檢查報告,江秀英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藥石無醫,四個字就可以概括完全。

  李蓁蓁閉了閉眼,像是有萬千鋼針穿過她的心頭,一顆心臟被扎的支離破碎,她深吸一口氣:「醫生,動手術呢,也不能解決嗎?我媽肺部有問題不能夠通過手術治療嗎?」

  說完,李蓁蓁和謝言之滿懷希冀看向孫醫生。

  孫醫生整理報告的手停頓住,饒是他見慣了醫院裡的生死掙扎,也還是為李蓁蓁問的話為之動容。

  身為醫生,他最討厭的兩個字就是抱歉,現在他還是要說出這兩個字。

  面對兩雙滿是期望的眼睛,孫醫生只看了一眼,而後快速收回視線,低聲道:「抱歉,按照江女士的身體狀況,中藥是最合適的治療手段。動手術的話,按照現在的醫療條件和醫療水平,很可能會下不來手術台,江女士現在只能慢慢養著。」

  整個診室陷入沉默,只剩下孫醫生緩慢整理書頁的聲音。

  謝言之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嘶啞著聲音問:「醫生,我母親…嗯…還剩下多長時間?」

  一股無力感在謝言之心中蔓延開來,他皺著眉,快被孫醫生的話壓的喘不過來氣。

  孫醫生對上他黑黢黢的眼睛,被他沉痛的眼神刺中,斟酌開口:「不確定,這是件未知的事情,可以繼續喝中藥溫養身體。」

  他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不能給出具體的答案,也許是明天也許是明年抑或是後年,全部都要看江秀英自己。

  江秀英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在衰老,身體負擔極大。她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在燃燒自己十天甚至是上百天的壽命,他也不確定江秀英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孫醫生看向沉默的小夫妻,如果有辦法的話,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他們的。

  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謝言之,診室內他體貼照顧妻子,對母親的身體真心擔憂,清楚的說出江秀英喝了多少年的中藥,具體到多少天,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是傳聞中難堪的模樣。

  他也很想要提供幫助,可是無能為力。

  李蓁蓁不知道自己和謝言之是怎麼離開醫院大樓的,灼熱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仍舊遍體生寒。

  兩個人的心情沉重到極點,縱然李蓁蓁知道謝母前世的命運軌跡,也還是想要求一分變數。

  到家中,謝言之沒回屋,放下自行車抱了抱李蓁蓁就出去找張建業收廢品去。此刻的他不敢看見江秀英,生怕自己強壓下去的淚意決提,他不能。

  謝言之離開後,李蓁蓁在院子裡仰頭不讓眼淚落下,撐著嘴角不斷上揚,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讓謝母看出來,要微笑。

  嘴角再怎麼上揚也還是掩蓋不住低垂的眼睛,良久,李蓁蓁拐到水盆邊,盆里清澈的水倒映出她蒼白的臉。

  李蓁蓁捧起水拍在臉上,一遍又一遍,然後拿起毛巾用力搓紅臉龐,她再次探頭照向水盆,臉上有了一絲血色。

  擦乾手,她走到自行車前拿上檢查報告,大口呼吸兩下走進堂屋去找江秀英。

  「媽,外邊天真熱,回來額頭上都是汗。」 李蓁蓁微微低頭,故作輕鬆道。

  江秀英聽見李蓁蓁說話的聲音,從床上起身,穿好鞋子又回頭整理整理被子,像是在遮蓋什麼東西,說道:「蓁蓁,你快坐下歇歇,我給你扇扇。」

  「媽,你怎麼還下來了。」 李蓁蓁快步走過去攔下江秀英拿扇子的手,「媽,不用扇風,屋裡可涼快了,一會兒就不熱了。」

  江秀英根本不能吹風,她怎麼會想要扇扇子呢。

  江秀英被李蓁蓁按坐回床上,掙扎了一瞬後像是想起什麼,沒再掙扎,安穩坐在床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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