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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安靜了下來,聽他說話。
「他有病,如果真是他,鍾村長看到了,只會選擇跑,鍾村長會跑不贏一個在家裡關了那麼久的人嗎?」
「我們家跟鍾村長無冤無仇,如果是圖錢,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她帶了錢又是什麼時候過來?」
「那你們也說不清楚,傳芳小時候就說過,她在你們家看到過她媽媽的花花書包。」
一個人說的話,有沒有重量,取決於這個人的身份。
傳芳後來的人品和成功給她當年這句不被信任的話增加了重量。
張家老二:「你們要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了,你們把我哥打死了,也問不出來。」
他放開了老太太,老太太過去又錘了兩下這個不爭氣的大兒子。
「既然他們說你殺了人,你今天就去給我賠命!」老太太又哭又喊。
癲子被打得只喊痛,然後就開始坐在地上哭。
「我沒有殺人,我只打過野豬!」他像個孩子一樣哭喊了起來。
「你打過幾次野豬?」唐國興最先反應過來,問道。
癲子似乎想了想,最後數道:「一次,兩次,三次……」
大家都震驚了。
「居然有三次?」
「肖家那裡是一次,還有兩次是什麼時候?」
張家的小孫子現在也有二十幾歲了,站在人群後面,他從小就有點怕這個癲子大伯,不敢上前。
「你說一下是哪三次?」
「第一次是有一隻小野豬進了肖大嬸家裡。」
「第二次是有一隻小野豬進了我房間。」
「第三次是我們地里有三隻小野豬,我去打她們,她們跑了。」
唐國興立馬明白了過來,跟大家說道:「第三次是我,小春,傳芳。」
「第一次肯定是是肖大嬸家的孩子。」另一個人補充道。
「那第二次是鍾村長嗎?」大家都在想這個問題。
「肯定就是了。時間也正好對得上。」
「他是真的生病了,也不具備把人藏起來的能力。」
「肯定就是癲子跑出來了,打死了鍾村長,張家其他的人就負責把屍體藏起來,還拿走了錢。」
老人家一聽這個話,又氣又急,罵道:「要真是我們家干出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們家個個都不得好死!」
「不是,老太太,我們就是這樣一說,你先別生氣。」
「我們家怎麼會做那種事情?」老人家又狠狠地打了自己的癲子兒子:「我今天把他打死了了事!免得一有事就說是我們家乾的!」
唐國興一直在觀察他們家的人。
「他應該不會撒謊,鍾村長是大人,他不攻擊大人。」唐國興開口說道。
現有的情況就是如此,她急切地想要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但她想要的是真相,不是找個人出來背鍋把這件事解決了。
晚上,唐國興和小春坐在火坑旁,向蘭向梅兩姐妹也在這裡。
向蘭向梅兩姐妹也是個熱心腸的,再加上地里不忙,她們也在幫忙查真相。
這段時間,四個人和桃花村的老一輩都聊過了。
現在晚上四個人就在火坑旁坐著聊著這個事情。
「張家的嫌疑依舊有。」
理由就是那個花花書包,傳芳看錯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也有說不通的地方,他們家和鍾村長無冤無仇,如果是圖財,他們怎麼知道鍾村長那個時候身上有錢?怎麼會知道那個時候鍾村長會去鎮上?」傳芳說過,她媽媽也是因為那天下大雨,不方便去山裡撿柴,臨時決定要把錢送去政府,所以才會借用她的花花書包。
張家跟她們無親無故,也沒有挨著住,這種臨時的行動,張家怎麼會知道?
如果是半路中遇到了,鍾村長又不是什麼傻子,總不能跟人說自己身上有很多錢吧?
其他人的動機……就更少了。
「會不會是有人合謀?」向梅說道。
「現在還不確定。」唐國興說道:「我們手裡頭也只有張家和傳那句話的石匠,石匠的嫌疑基本上排除了,張家還有待確認。」
小春問道:「會不會是當村長的時候得罪過誰?也許是別人也想當村長,那個時候當村長應該很容易得罪人。」
「不是。」
唐國興手裡拿了紙和筆,把所有的人物都寫了出來,開始分析。
「鍾村長以前不是這裡的人,當時村長這個職位也沒有人跟她競爭,她當村長的時候也做得很好,我問了她們村的老一輩,提起那個時候都是誇她,應該不是這方面的事情。」
小春抬頭,有些驚訝:「居然沒有人競爭嗎?」
小春沒有經歷過那個時期,自然是驚訝的,那個時候的村長應該就相當於現在的生產大隊隊長,別說大隊隊長了,現在就是小隊隊長也有不少人搶著當。
向蘭那個時候也只是個小孩子,隱隱約約記得一點:「那個時候大家都不太想當,我記得他們還來問過我爸媽,我爸媽立馬就拒絕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唐國興解釋道:「那個時期和現在不一樣,那個時候還沒有完全安定下來,反動派跑了,國家還沒有來得及接手基層,很多幹部就是沿用之前的幹部,當時還叫保長,那個時候土匪多,流言也多,很多人在傳反動派要打回來了,到時候會算總帳,原本的保長就不願意繼續當幹部,怕反動派真的打回來了算帳。他不干,其他不少人也害怕,也有人自己不害怕,但也要顧著家裡,一來二去,反而競爭的人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