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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他的消息,依舊是沒找到人。可這倒讓她鬆了口氣似的......至少還有個盼頭。

  抬頭見巨大的夜幕籠罩在皇城之上,群星燦烈,天角處的熒惑紅得像一隻野獸的眼睛,有一副凝視鄙薄的姿態。

  她攏了攏肩頭,只覺得一絲莫名的寒涼,於是關上窗,逕自去睡了。

  天空泛著魚肚白的時候,她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如今她睡覺極淺,騰地醒了,穿好衣服走出去,見阿止正在停在甬道上巴望。

  她快步過去,「怎麼了?」

  阿止還懵懵的,「不知道呀。東宮的阿監去尚食局拿東西,結果被人帶走了似的。吵嚷了一路呢。」

  話落,只聽隔著中庭,外頭似是有嘈雜鐵器的泠泠之聲,從官舍里出來張望的宮人也陸陸續續多了起來,紛紛面面相覷。

  皇城廣大,他們都在西邊,東宮在城東。有人要在東宮挾持太子,強行宮變,先下手為強,也未可知。

  江嫵心裡立即一駭,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咽了下嗓子,極力冷靜下來,道:「鍾司記呢?」

  「她去尚食局打聽啦。」

  江嫵握緊了手,深呼一口氣,利落道:「你快去叫她回來,讓人在官舍里呆著千萬別出來!」

  說著,她轉身回了屋子,一會兒又跑出來,直接上了甬道往小路去了。

  阿止回過神來,在她身後大喊,「阿嫵你去哪裡?」

  江嫵沒再應,顧不得那些瑣碎規矩,提衫拔腿就跑起來。

  耳邊的風聲乍起,宮殿快速在眼前掠過,她心臟狂跳,可仍然努力地壓制住慌張,手裡緊緊握著裴弗舟給她的那枚銅牌,上頭篆刻的凸起深深嵌在掌心裡。

  總算在監舍附近尋到了那個小內侍,她立即奔過去,拉住問:「出什麼事了!」

  小內侍比她還要驚惶,顫聲道:「東宮好像出事了。是永王...帶人圍了過去。」、

  事到如今,江嫵深呼一口氣,她沉了沉,反而異常平靜,一向輕盈的嗓音變得鎮定冷然,道:「現在還早,再晚就來不及了。你拿上這個馬上從北門出去,找左金吾郎將,就說,是裴將軍下令,要他速速進宮!」

  內侍這時候退縮起來,道:「奴人微言輕,他怎麼會信我?」

  江嫵一咬唇,立即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字條,塞進竹筒里,道:「你看,這是裴弗舟送進來的!你一併拿上給他看,他定認得字跡。」

  內侍接過來,稍微有了底,不禁下意識疑惑,「宮中森嚴,江司記怎麼拿到將軍的信的?」

  江嫵推他一把,催道:「別問了。我自有我的辦法!快去!」

  內侍道:「方才出宮送檀桶的才走,我馬上跟出去。」說著轉身立即離去。

  江嫵看著那背影消失在北邊的甬道,這才鬆口氣。

  她脫力地慢慢走回去,只一心祈禱。

  如今右武侯府的將領應當換了人,她不敢信,可左武侯府仍然是裴弗舟的舊部,當信得。

  至於蘇弈,他手無兵卒,就算叫了也不頂用,所以只能這樣。

  抬眼看,朝陽慢慢升了起來,融化在天際,橙紅和青白的彩霞碰撞在一起,教人看得驚心動魄。

  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永王怎麼就突然要將東宮端掉,恐其中牽連不少支持的朝臣。

  江嫵不聞前朝事,她不知此番能有多少用處,只是想著要試一試,但願自己所做的能至少有一二用處......

  她忐忑地走著,心神不定。

  突然聽見一道調笑又惡毒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江司記。你這是從哪回來?」

  江嫵猛地一頓,慢慢回頭過去,見永王李玶帶著幾個佩刀的護衛,正朝這邊一步步靠近。

  她一共見過永王兩次。一次是在街上,永王眸光黏膩纏人地打量她,另一次就是在武成殿。然而那時候身旁都有裴弗舟護著她,可單獨同永王照面,如今是她頭一次。

  江嫵沒想到永王消息那麼快,似是早就盯上了她一樣。

  面對這個上輩子,一句話就將她這個無名棋子放在了和親大業棋盤上的人,這一刻,江嫵竟然沒什麼畏懼。

  反而對永王這個人感到有些可憐——如此費盡心機,百般籌謀,去搶奪一個根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基本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她淡定地一頷首,不忘施禮,冷聲道:「妾身行走禁庭,除了為宮務,並無其他。」

  永王打量她一下,蔓延上一絲玩味,極其猥瑣地嘲道:「果然是和裴弗舟一條被子裡睡出來的。你這說話的方式,真是像極了他啊!」

  江嫵強忍著不適,這種人竟然是天家之子,空有梟膽,其下如此粗鄙,怎配御極?換做是她,怕是也絕對不會站永王黨。

  她勉力牽唇,避開鋒芒道:「永王若無其他吩咐,妾身先告退了。」

  永王當即說站住,「你把名單藏哪裡了?」

  江嫵微頓,難道蘇弈沒給太子麼,繼而想到或者是永王壓根就沒搜出來。

  於是頷首道:「妾身聽不懂。」

  「還嘴硬!」他振袖大怒,氣急敗壞道,「來人,給我把她押到金鑾殿去!」

  他繼而一笑,眸光像條冰冷的蛇蔓了過來,「今天是本王的好日子。一會兒我就要他在地底下看看。」說著眼神在她臉上舔過一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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