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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弗舟大概是真的不擅文辭,寫的從來不長。她每次期待半天,可依然是不到兩隻手就能數過來的字數的長度。
內容麼,也沒什麼情話。所以多是類似【變天增衣】,【勿要貪涼】之類的。偶爾,還會來一句匪夷所思的,類似【想吃蒸糖糕了】。
她在燈下看得直皺眉,不懂,這都寫的什麼?
這些小紙條她照舊全都收好,壓在書里,偶爾拿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看,描繪著他利落又溫柔的筆觸,比吃了蜜還要甜。
一個月過去了,兩人一句話都沒單獨說上,有時候一群人里對視一眼,可礙著旁人在,也不得說什麼。江嫵看在眼裡,總覺得裴弗舟好像很忙的樣子。
然而,等盼到了下個月出去的那日,宮中又忙著重陽宴,聖人要請新科進士同學子入宴,作詩賞花,江嫵只能跟著一併去調配筆墨紙硯,沒出得去。
她擠在宮人里往夾道上巴望,旁人看進士,可她卻是找他。看了半天,卻沒見著。
「左右金吾不是十六府的麼,人家忙著巡警皇城,東都,道路......還得盯著烽候,哦,就是烽火台。我阿兄說了,邊關異動,偵查備戰消息可能多一些,難免就忙。」
阿止嘰里呱啦地說一通,因為兄長從軍,所以對這些也了解了一些,她一面納鞋底,一面給江嫵講,罷了,不忘擠擠眼問一句,「你怎麼問起這個?是不是你的情郎是哪個金吾守衛?」
江嫵喃喃說沒有,不好意思道:「替一個朋友隨便問問而已。聽你這麼說,果然是要忙一陣的了。」
到了晚上,江嫵被雨聲吵醒。
連綿的秋雨如掉落的玉珠似的,風一吹,砸在了窗上。如今綠紗換成了結實的竹篾紙,她睜眼看,似乎能瞧見雨滴迸發在上頭的碎珠。
她有點冷,在寢被裡縮了成一團,睡得迷糊了,好像落進他溫暖又結實的擁抱。
然而也知道這是夢,所以她不耽誤,趁機對他上下其手起來。
抬手摸上他的喉結,順著一路滑了下去,拂過寬闊的雙肩,而後沿著兩側有力的肌肉線條摸了下去。他的束帶之下有一把//精(*/ω\*)勁有力的腰身,她忍不住,趁機環了一把,依然是那樣結實可靠。
再往下不得了了,那是禁區。
裴弗舟說過不許,可管不住她在夢裡。她搓搓手,解開他的束帶和斕袍的下擺,迫不及待地去看看那柄寶刀到底是什麼樣子。
她口中喃喃道:「對不起,你別怪我,我太好奇了.....」
手捏住了衣角,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忽地一把掀開去看......卻頓時傻眼了。
那還真是一柄佩刀啊?怎麼,和她以為的......不太一樣。
她愣在那,一會兒訕訕地敗興下來,重新給他穿好衣服,嘀咕起來。大概是對那個沒什麼概念,所以壓根夢不出來什麼具體。
第二日,江嫵在雨聲中醒來,兩隻眼睛沒休息好的樣子......
走到局中,鍾司記嚇一跳,「鬧耗子了麼?」
江嫵說沒,淡淡一笑,道:「作惡噩夢了。」
鍾司記哂了哂,拍拍旁邊的冊子,道:「出去走一圈你就醒了。今日沒什麼事情,你把這些送去觀文閣就行了。」
江嫵望了一眼外頭陰沉沉的天氣,像是那個掃興的夢似的。
她打了傘,繞過自雨亭,沿著朱色的飛廊往觀文殿去了。
那是宮廷藏書之所,圖集經文應有盡有。
將書冊交給看守書閣的內侍後,她正巧想找幾本帖子來練,正要登記名字,可那內侍卻剛好犯了肚子,於是江嫵道:「你去吧。我一會兒拿來書後在這裡等你再補。」
內侍謝後捂著肚子跑了。
江嫵走進去,四下里,燭台掛在高高的地方,書香漫漫,依次排列。
她依照著那名字一路尋過去,手指比在一排書脊上頭找,然而瞧見一本奇怪的,顏色古舊,用粗麻繩匝了,做成冊子。
她皺皺眉,有點好奇,抽出來打開一看......不禁嚇一跳,趕緊又合上了......
這、這、這,好像是尚寢局才有的圖冊。
怎麼跑這裡來了?
難道是放錯了。
那書簡直燙手,她趕緊要放回去,可遲疑一下,見四下里沒人,做賊似的偷偷又藏在袖子裡,往角落裡一躲,就著燭光翻開繼續看。
越看,那燙意沿著手臂一路滑到了臉上。
兩個小人栩栩如生,痴纏在一起,麻繩似的擺出怪異的姿勢。
她不禁詫異,這是雜耍嗎?......難道那種事情要這麼費事?
沒一會兒,她口乾舌燥起來,心鼓大作,然而還是克制不住地伸出顫抖的手,翻開下一頁。
她如痴如醉,臉頰紅紅的,打開了新的大門似的。
全然沒注意一雙黑色的官靴停在了身後.......
半晌,一道平淡低沉的嗓音混著熟悉的氣息,在她耳邊蔓了過來,「你看什麼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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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男色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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