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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兒子,國公夫人緩了神,點了點眼角嘆道,「當年淮陽王戰敗,其女就嫁去了契丹,此乃前車之鑑。我只怕下一個是你妹妹。」又哽咽起來,「弈兒,快勸勸你父親,叫他趕緊向聖人請罪,將你舅舅和堂叔調回來吧。」

  國公怒火未消,道了一句住口,轉身說,「婦人之見。那區區邊關雜胡宵小,這才兩戰便退,讓我蘇家臉面何在?不許退!」

  「不退?等突騎施打了過來,龍顏大怒,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小女兒送出去?」

  王朝歷代聯姻和親,送過去的,幾個是真公主?不都是從這些皇親世家中,選人替代麼。

  而國公的那兩房姨娘,雖說各有子女,可如今待嫁的,只有她自己的親女兒蘇蓉。

  見國公執拗不肯鬆口,國公夫人暗暗一狠心,壓下眼淚憤恨道,「你不護著蓉兒,我自有我的路子。明日我就下帖,宴請東都貴女!」

  第11章 第 11 章

  ◎他真不至於墮落到那個地步。◎

  裴弗舟趕在街鼓敲響前回了思恭坊。

  到了裴府門口,他一跳下馬,便有家僕迎了上來,殷切地喚,「少郎主回來了。」

  裴弗舟將韁繩遞給小廝,繞過影壁,只瞥了一眼。

  庭院寂寂,梧桐影殘,前堂幽黑著,還未掌燈。

  裴弗舟一蹙眉,問,「父親不在?」

  「郎主在書房。」

  裴弗舟哦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初秋未深,風過涼亭,似是帶了幾分冷意。

  梧桐葉吹落下來,乾枯的葉子抓在石板上,刮出一陣陣細碎的聲響。

  裴弗舟坐在案幾前,翻了兩頁兵書,卻被外頭那細碎聲音擾得心裡怪異,一頁都沒看下去。

  他閉目吸了口氣,乾脆躺回床榻休息。

  案頭那一盞明滅的燈火,勾勒出一張俊朗淡漠的側臉。

  他凝著那一點光,思緒混亂,竟慢慢睡著了。

  睡夢中的裴弗舟,也不知夢到了什麼,仿佛突然渾身燥熱起來,英挺的鼻樑上泛起一層細密的薄汗。

  過了一會兒,這股熱似乎讓他無法忍受起來。

  片刻,他眉頭緊縮,下意識地抬手解開了內衫的暗扣,胡亂一把扯開,前襟兩開,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

  不知過了多久,大抵是晚風輕拂,那俊臉上難受的神情總算緩解。

  再次醒來時,已是夜半。

  裴弗舟猛地一睜眼,忽然地坐了起來,方才旖旎的夢境,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他抬手一抹,驚覺額頭出了不少汗,似是消耗了不少體力。

  自己分明沒喝酒,卻有一種腳底發軟的錯覺。

  他重新陷入了沉寂,後知後覺,才敢回想起方才那個不可說的夢。

  夢裡有一處隱秘的私宅。

  一進去,只見屏風上山水飄渺,牆壁掛著各種大家之作,布置得很是雅致。

  他穿過層層青色的落帳,來到榻前,只見榻上有個穿著薄紗的嬌嫵女子,似是剛醒來。

  她見了他,坐起身,款款依附過來,手臂繞上他的腰身,很是乖順。

  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可手掌觸及之處,無不是細膩柔軟,每行一寸,幾乎引人心弦一震。

  他眸色沉了沉,於是順勢摟上那人的腰,有些事情即使沒經歷過,似乎也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結束時,恍惚看見了一抹咬唇嗚咽的臉,他只抵著光潔的額頭,氣喘微微。

  這時候,他才在汗水中慢慢睜開了眼,不禁萬分錯愕......

  此刻,裴弗舟才看清了被壓在下面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好友蘇弈口中那位「喜歡的人」——江嫵。

  她那一雙眸子,正無比戲謔地瞧著他,眉眼如勾,似是帶著一種解氣的痛快......

  裴弗舟不可置信地一退,胸口氣涌如山,忽然就那麼醒了過來。

  ......

  他緩過神,咽了下喉頭,向外看去。

  黑漆漆的院落里,柔軟的月光被梧桐利落的樹影顛簸成了一池碎波。

  伴隨著直欞窗外樹葉的沙沙聲,他終於徹底清醒。

  不由牽唇輕嘲。

  他和江嫵這古怪的夢,簡直不可理喻得可笑......

  退一萬步說,就算前世他們真有點什麼,可真不至於,讓他能走到失了理智的荒唐地步。

  很快,他認定那大抵是這幾日接連的疲憊與疑惑,讓神思太過耗費,才發了這夢。

  他不屑一嗤,而後發覺手掌處竟有空虛之感,似是還殘留著方才令人沉湎的柔軟起伏觸感。

  裴弗舟臉色冷厲,立即利落地起身下榻,只將濕透的上衣一脫,用冷水沖了兩把身子,直接抄起橫刀往院子去了。

  *

  清晨時,裴弗舟淺眠一陣,醒後往前堂時,他父親裴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廊下。

  裴肅清了清嗓子,見裴弗舟像沒聽見似的,臉色一慍,捏著鬍子尖,抬聲叫住了兒子:「晚歸不拜,晨見不言。如今這家裡還有沒有禮數了?」

  裴弗舟這才腳下慢慢停住,轉過身來,站在梧桐影下,草草行了一禮,「父親。」

  裴肅哼了一聲,一拂袖自廊下走入庭院來,斜了一眼,幾乎嚇了一跳。

  只見裴弗舟原本俊朗的眉眼下,泛著兩道青黑,神情有些不耐煩。

  裴肅目瞪口呆地瞅著,問,「昨日你下勤去哪了?一晚上沒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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