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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見她不信,笑著說出實情。
「有人想見你。」
「誰?」
衛燕還在迷惑,沈昀卻已催促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行駛起來,頃刻便在一家酒樓處停下來。
等沈昀帶她進了二樓雅間。
她才終於將心中的謎團釋開。
儒雅沉穩的男人斜靠在花架邊的窗欞上,聽見二人推門進來的動靜,緩緩轉過頭來。
滿身清雋,姿容秀逸。
正是江柯。
衛燕又驚又喜。
「大哥。」
江柯回她一個真誠的笑,和善道:「衛妹妹。」
江柯瞧了一眼站在門邊的笑看二人的沈昀,道:「好不容易拖了雲棲兄才得以見到你。」
沈昀知曉他有事要同衛燕講,便知趣地同二人請退,朗聲笑道:「這樣,你們先慢慢聊,一會用膳的時候,我再來。」
末了,還不忘探進頭來補上一句,「對了,今日這頓飯我坐莊,你們可千萬別跟我搶。」
兩人相顧而笑,齊齊頷首,沈昀這才關了門退出去。
沈昀離開後,衛燕忙問江柯:「大哥,盛兒姐姐怎樣了?」
江柯眼中帶了笑,「前個月剛誕下麟兒,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衛燕的眸光亮亮的,潤澤了水汽,說不出的高興激動。
「那便是最好的,大哥你回頭幫我帶話給盛兒姐姐,就說我非常想她,恭喜她喜得貴子,回頭有空一定回去看她。」
衛燕說了一車子掏心窩的話,江柯但笑不語,卻從懷中掏出一封疊得齊整的信來。
「瞧瞧吧。」
衛燕接過齊盛的信,眸中的水汽一點點凝結,溢滿了眼眶。
信上。
寫滿了齊盛對她的惦念和諄諄話語。
還說往後只要江柯當了京官,便搬來京城住,回頭兩人又可以常常見面了。
衛燕讀著信,正感慨萬千,卻聽得江柯又道:「衛妹妹何必讓我傳話,直接寫信給盛兒不好嗎?我來之前,她可是千呼萬盼等著你回信的。」
「大哥說得是。」
衛燕深以為然,趕緊尋來筆墨,書下一封信,交託給江柯帶回去。
一番寒暄罷。
江柯說出了今日尋她相見的最大目的。
「衛妹妹,我本不欲在你面前開口提他的。」
衛燕一愣。
心中卻隱約有了答案。
她雖不想聽,可眼下早已是進退兩難。
江柯的神色很是為難,幾乎是經過內心掙扎才說出口,「本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只是有些事,不提或許將來更麻煩……」
江柯支支吾吾、有些詞不達意。
見衛燕眼露迷茫。
他深吸一口氣,索性直截了地當說出來。
「這麼說吧,子瑜……他現在很不好。」
「不,是非常不好。」
第45章 決絕
◎我永不可能再見他。◎
衛燕默了一瞬。
「他好不好, 如今與我已無任何干係。」
江柯慨嘆,「衛妹妹,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擔心……」
衛燕不解,「擔心什麼?」
江柯絮絮把往事道來, 「此番秋闈,三弟中了州府頭名解元。」
話音落下。
衛燕絲毫沒有詫異, 眸光無波亦無瀾,沉靜宛如深潭。
過去她傾慕江桐, 除了他救過自己的命,還因仰慕其華彩文章,所以在她看來,以江桐的才學, 中了解元好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靜思一瞬, 她檀唇微啟,冷淡得如同縹緲空虛的雲。
「那又與我何干?」
面對衛燕對談及此事的牴觸, 江柯嘆息了口氣,但還是吐露心跡說著。
「春闈尚有數月,三弟與卻吾早早來至京中, 而吾本該在家陪伴盛兒和剛出生的麟兒……」
江柯旁敲側擊地說著。
衛燕隱隱可猜到他的意思。
見衛燕凝神不語, 江柯索性直白道出來。
「所以這是誰的主意,他又意圖何在,便不言而喻了。」
漏刻的雕花窗欞撒進細碎的浮光。
落在地上,點點滴滴將兩人的側影拉長。
默了半晌。
衛燕想起先前那些被她焚毀的, 那一封封江桐寫來的信件。
她早就做了決定, 與他恩斷兩絕。
遂直截了當道:「我不會見他。」
江柯悲憫道:「他又何嘗見得到你, 幾次去, 都被你那父兄驅趕辱走。」
衛燕並不知此事,但此刻心中卻無半點起伏,只道:「父兄珍愛我,難道不該嗎?」
「該。」江柯重重說道,半是嘆息半是咬牙。
「他從前對你的虧欠,確該受到嚴苛的懲罰,如今這些,亦都是他該受的。」
衛燕知道江柯是明事理的,抿了抿乾澀的唇道:「既如此,大哥不如別再與我提他了,若是非要提,我可能便不能再與你敘舊下去了。」
衛燕的神情淡淡,言語間卻滿是對他提及舊事的厭煩。
好似下一刻,他再說一句關於江桐的話,她就會拔步離去。
江柯趕緊解釋道:「衛妹妹當真是誤會我了,吾今日來並非想當說客,勸你與子瑜相和,只是,想告訴你關於子瑜眼下的狀況。」
「再與你提醒則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