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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桐被他如此盯著,卻是不卑不亢從容道:「是否是糾纏,世子說了不算。」

  「你找死?」

  衛崢的暴脾氣又上來了,尤其在衛燕的事情上, 關心則亂, 格外沉不住氣。

  他快步上前, 一把就將江桐衣領緊緊扯住, 用駭人的眼神狠狠盯著他。

  「我妹妹已經與你和離,官府都下了文契,你們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你為何還要糾纏於她,不讓她清淨。」

  被衛崢勒住衣領,江桐並未惱怒,只清冷肅穆道:

  「江某從來都沒有答應過和離。」

  說話時,江桐目光如炬,眼神堅定,好似在開誠布公一樁無比鄭重的事實。

  「當日我是如何簽下和離書的,想必衛世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

  衛崢氣得攥他衣領的手又重了幾分,將他整個人都提起來,只留下足尖點地。

  江桐卻毫不在意般,面容依舊平靜。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唯有一點,望世子悉知,我絕不會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而退卻。」

  衛崢眸中躥上星火,那隻勒住江桐喉嚨的手猛地收緊,要將他置於死地一般。

  江桐雖被勒得難以喘息,但還是拼盡全力、艱難開口。

  「此番來京……不為別的……只為燕兒。」

  「科考仕途我根本不在意……但唯有燕兒……我萬萬不能……放下。」

  衛崢眸中閃過一絲驚愕,仇惡消稍褪去些。

  緩緩鬆開了手。

  「你當初把我妹妹傷得還不夠嗎?」

  他質問著江桐。

  「她眼下好不容易能從過去的悲痛中走出來,開始新的人生,你為何就是不能放過她?」

  面對衛崢的聲聲質問,江桐長眸微垂,眼中竟悄然泛起了一層幾不可見的水霧。

  幾乎是一瞬間,他撩起袍裾,直挺挺跪了下去。

  「從前的錯,我悉數認下,沒有什麼好辯駁的,你是燕兒長兄,從小將她護若至寶,我將她一顆真心打碎,確該向你賠罪。」

  說罷,他虔誠地俯下頭顱。

  重重地在地上,對著衛崢磕了三個響頭。

  以頭觸地的砰然響動在岑寂的夜裡格外清脆。

  再次抬首時,額上已是紅腫一片。

  衛崢立在原地,眸中掠過一絲震動。

  雖不在與他發作,但還是沒好氣地道:「別以為你這般惺惺作態,我就能讓你去見妹妹,門都沒有,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別想進我衛府的門,亦休想見到我妹妹。」

  江桐抬眸,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近乎卑微的懇求。

  「我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求得你們的原諒?」

  衛崢長嘆,「覆水難收,你對妹妹的虧欠,終身都無法收回。」

  說罷,他再沒有絲毫耽擱地提步轉身離去。

  「可為何你們衛府當初對我的虧欠,就可以收回呢?」

  身後。

  江桐聲嘶力竭的一聲追問驟然乍響,在深濃寂寂的夜色中,縹緲迴蕩。

  霧意繚繞的夜幕中,衛崢的腳步一頓。

  思緒迴轉,來到了三年前。

  江桐所言之事,他當年確親眼所見。

  這件事,並非是父親對江桐當眾的言語羞辱,亦或是別的什麼,可以說,這件事甚至父親並不知情。

  而他也是剛巧路過後院花圃,才撞見的。

  彼時繼母小越氏瞞著父親,將江府來提親的一干人等,包括江老太太,江家大爺三爺,都叫到了一處。

  表面是和和氣氣地喝茶談婚事,背地裡卻用最不堪入耳的言語。

  將江府上上下下悉數羞辱了個遍。

  那些折辱、貶低人的言語。

  衛崢到現在想來,都覺得難以啟齒。

  事後因為繼母的哭求,他一直將這件事瞞了下來,只當爛在了肚子裡,沒有讓任何人知曉。

  他自然也並不知曉。

  江桐後來會知道這件事,並還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從而也連帶著對衛燕生出諸多偏見。

  所有的事情好似在這一刻連結成線,有了完整的脈絡。

  衛崢心中一時唏噓。

  可他的思緒到底是清明的。

  這不是江桐冷待妹妹的理由。

  他讓妹妹遍體鱗傷,傷透了心,就該付出悔之莫及的代價。

  思及此,他轉道回去,眸色幽深看著江桐,嘴角勾起一抹鄙夷。

  「羞辱了便又怎樣?」

  「你本就配不上我家妹妹。當初配不上,眼下更配不上。」

  他嘴角不屑的翹起,言語字字句句都是帶譏諷。

  「你即便算是考上了進士,還是無法與我妹妹相提並論,堂堂侯府千金豈容你這偏門小戶所出來的寒門貴子攀附?」

  衛崢說著最難聽的話。就是想用同樣的法子,擊中江桐的自尊心,從而讓他自行退去,放下對妹妹的痴纏。

  「如今求娶我妹妹的王公子弟如過江之鯽,你江桐算是什麼?連見面的資格都不夠。」

  回去的路上,江桐耳畔一直迴響著衛崢鑿鑿入耳的話音。

  即便是存著激他的心思,衛崢故意這麼說。

  可那又何嘗不是當下的事實呢?

  他唯有立至高位上。

  才有可能,再有機會。

  與她比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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