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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著想著,她的眼睛不知怎的,竟染上濕濡一片了。

  江桐對她,終究是不肯交心的。

  儘管他們也算同生共死過了,儘管那天她與他交換了心中推測。

  他還是喜歡單獨一人面對所有事情。

  將她無情舍下。

  是了,就算經歷了同生共死。

  她還是走不到他心裡。

  永遠都是個外人。

  *

  三日後,江琉大婚。

  整個江府上下,張燈結彩,紅綢漫天,到處都是歡樂喜慶的氣氛。

  賓客絡繹不絕,江府門口車馬喧闐,道賀聲不絕,家中的兄弟姐妹們早早就站在門口迎客人,大家都穿著特製的大紅喜服,體面又喜慶。

  衛燕今日也穿了一席紅裙立在人堆里,玉容纖姿,燦若朝霞。

  可她始終沒見江桐的蹤影。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從來沒有開口告訴過她。

  看著長兄和長嫂並肩而立,次兄和次嫂出雙入對時,越發覺得自己形單影隻,孤零零地可憐。

  或許早已習慣,儘管心中苦悶,可臉上卻還是帶著溫雅的笑意,畢竟這事子嚴的大婚之日,她怎可哭喪著一張臉?

  很快,在喧天的鑼鼓聲和鞭炮的齊鳴聲中,迎親的隊伍回來了。

  為首的江琉,端坐在高頭駿馬之上,身披紅綢,頭戴紅冠,意氣風發,鮮衣怒馬,明亮得似徐徐出聲的朝陽,讓人挪不開眼睛。

  可更讓人別不開的眼的。

  是他身後方徐徐策馬同來的少年郎。

  江桐素來愛白,故而從未穿過紅,尤其是這種濃墨重彩的赤紅。

  可不得不說,這份熾烈在他身上,相融得近乎完美。

  晨光日影里,那清雋秀雅的五官好似水墨描畫,一切都是剛剛好的完美無缺。

  更難得的是那份超凡脫俗的儀質,似深山雲霧中立於崖頂的青松,神清秀骨,清致無雙。

  那份明艷的朱紅似將他骨子裡的清冷蓋去。

  只剩下舉世無雙的昳麗和絕艷。

  讓人不禁想到前人的詩句。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這樣溢美的形容,不能再貼切了。

  原來江桐是跟著江琉一起去接親了,怪不得人群中始終不見他。

  衛燕所有的疑慮在這一刻全然打消。

  心裡卻是空落落的,江桐從不願意同她分享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微乎其微的小事。

  她永遠無法知曉他去了哪裡,要幹什麼,計劃是什麼。

  她能做的,只有遠遠的看著他。

  僅此而已。

  或許那些人說的是對的。

  她只是他有名無實的妻子。

  此刻,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江琉下了馬,去牽轎里的新娘子,可轎中的新娘子卻像是不情不願似的,在眾人的三催四請中才將將願意牽著江琉的衣袖,邁出了轎門。

  兩人踏著紅布毯,跨過火盆。

  進入正廳拜堂。

  儐相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衛燕置身人群中,感受著這喜悅熱鬧的氣氛,眼眶不由地濕潤了,她是為江琉感到高興。

  雖說他與陳家姑娘是,但好歹他們彼此之間是有情誼的,走近對方的心裡,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點,說實在的,著實讓她很羨慕。

  不知何時,江桐來到了她身側,與她並肩而站,靠得很近。

  可他依舊是一張冰塊似的臉,一言不發,冷冷淡淡。

  明明是最要好的弟弟大婚,可他的冷漠,好似是天性。

  又或許,他是將所有的情緒藏在心中,從未外露,才會讓人察覺不到?

  可不管是哪一種,衛燕現在都沒有心情去猜。

  她只覺得,這塊寒冰要是再捂不熱,她真的要失去耐心了。

  她拉了拉江桐的衣袖,看他淡淡轉眸瞧他,沖他嫣然一笑,突然踮起腳尖,荒唐且大膽地湊在他耳邊說道:

  「江桐,你到底會不會笑啊?」

  江桐深深凝視著她,衛燕明艷嬌嫩的面龐近得可見膩理。

  他眉頭微微一動,生出了一剎那的驚詫。

  或許是今日的氣氛太喧囂,衛燕才會這般的不管不顧。

  因為江桐的無動於衷,她竟不耐煩地對著江桐大呼小叫起來。

  「你弟弟大婚,你該笑,這樣笑,你懂不懂啊?」

  不僅大呼小叫,她還沒大沒小地動起手來,用兩根手指去戳他的嘴角。

  將他的嘴角提了起來。

  因為衛燕的舉動,江桐終於有了表情。

  他的眸子一點點張大,眸帶震驚。

  半晌,他取下衛燕的手,認真地問她。

  「你喝醉了?」

  衛燕想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嗯。」

  她輕聲說著。

  隨即背過身去,眸中霧意朦朧。

  作者有話說:

  江桐這塊又臭又硬的冰,女主很快就要不捂了!!

  第10章 醉酒

  ◎江桐,你喜歡我一下好不好?◎

  一番拜天地過後,便是入洞房。

  喜房置在西院的明徳堂,主屋內,紅綢系了滿屋,映得眾人滿面紅光。

  並蒂連枝的落地銅燈擺在床邊,紅燭早已點上,滿屋都是暖融融的燭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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