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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宋倘的面,徑直將時宴一把拉入懷中,時宴被迫使抬頭,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觸覺——

  是他的手指。

  時宴眼帘一顫,下意識屏住呼吸,但那股勒喉的痛覺並沒有如期而來。

  原來是脖子上不知何時粘了一片指甲蓋大小的花瓣,她神情太過專注,竟然沒有發現這點清涼何時粘上的。

  宋琸將花瓣摘下,又替她拉攏衣領,將領口處的細繩打了個結,

  「在想什麼?脖子上沾了東西都不曾發覺。」

  時宴無論是個多麼耿直的人,也不敢直接說她在想該怎麼逃離宋琸的身邊,垂眸款款微笑:「沒什麼,就是屋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覺得心曠神怡,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宋琸手一緊,那兩根細繩被他緊緊勒住,「難道之前心情都不好嗎?」

  時宴控制不住咳嗽,小巧的鼻尖不只是被凍紅了還是嗆紅了。

  「我快要被你勒死了!」她忍不住朝他吼。

  宋倘一見氣氛突陷僵硬,及時上來打圓場:「四哥你鬆開些,嚇到她了,這丫頭膽子跟老鼠一樣,我第一回 見她她連跟我對視都不敢,你這樣不得嚇壞人家?」

  宋琸這才放開手,時宴往後退了兩步險些被絆倒在地,宋琸那火熱的視線仍舊鎖定在她身上,似乎要將她的內心看透看穿。

  時宴自然生了悶氣,臉色不見得多好看,宋倘手肘暗暗戳她眼神示意她別太得寸進尺,趕緊道個歉就完事了,別老犟,可久久地卻不見宋琸臉上的暴怒。

  眼裡剛閃過一抹驚訝,宋琸冷冷丟下她便甩袖離開。

  宋倘禁不住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以表敬佩。

  「先前是我看走了眼,連安陽那等囂張跋扈的性子都不敢這樣跟四哥頂撞說話,你倒是一點都不怕。」

  時宴狼狽地扯開那緊系的帶子,對他投去一個禮貌不失分寸的笑:「殿下過譽了,時宴只是不怕死而已。」

  宋倘興沖沖地跟上她的步子,「你居然不怕死?這可不像一個丫鬟會說出來的話,你經歷了什麼?能否說來聽聽?」

  「我如今被囚禁在此,更是生不如死呢。」時宴不欲與他多嘴,走到門口時迅速關門,將人擋在屋外。

  第103章 勸說【捉蟲】

  宋倘在屋外用力拍門, 端著架子說:「誒,本王方才還替你說話來著,不說你還沒跟本王道謝, 如今就這樣將本王鎖在屋外,信不信本王治你的罪?」

  話音剛落,下一瞬, 門猝不及防地被打開。

  宋倘就這樣將手舉在空中, 臉上有一瞬尷尬,時宴那張全是不滿的小臉赫然出現在寒氣中。

  「過去睿王想治我的罪,現在興王也要治我的罪,此刻連端王殿下都要來治我的罪, 如果不是時宴實在罪無可赦,那便是各位主子們有些愛給人安罪的癖好在身上了。」

  宋倘雙手環胸,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望著時宴笑。

  「火氣怎麼這麼大,女孩家家的溫柔一些嘛。我聽說了你同四哥還有我八弟之間的事, 你究竟怎麼想?」

  「奴婢不懂端王是何意思。」時宴搖頭, 移開視線落在庭中的樹枝上。

  「照我的意思, 你最好安安心心跟著我四哥,九弟那人有點志氣在身上, 不過我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四哥最好, 無論是出身還是權勢,他都能護你一世安穩,也能給你一生榮華富貴,你為何還是想不通?」

  時宴心中冷笑。

  如果她現在將宋琸的結局告訴宋倘, 宋倘該會是怎樣的反應?

  驚愕, 不相信宋琸會敗,認為自己是個瘋子, 還是憤怒,責備她不識相還咒宋琸落個身死名裂的下場?

  而面前這位風流散漫的宋倘誰又能想到未來也會成為一階下囚呢?

  時宴心中百感交集,「殿下請回吧,這種事以後能不說就不說。」

  「你何必這樣犟,你是女人,心思細膩敏感正常,但八弟不一定跟你一樣,他畢竟心懷抱負,不可能拘泥於小情小愛,你如今這麼掛念他,他可不一定還想著你,倒不如——誒!」

  任由宋倘一個人在屋外說得眉飛色舞,她反手將門一碰,宋倘撞了個滿鼻子灰,訕訕摸摸鼻子只好灰溜溜地離開。

  因為宋倘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她與宦黛二人原本的計劃,時宴只好按捺不動,靜靜觀察事態的變化。

  往後兩日,聽說宋琸又在府上大發脾氣,無人敢上前說多一句。

  時宴不敢直接問他,就千方百計想從他身邊的下人嘴裡得到些什麼,可惜都無一所獲,只知道府上近兩日常有大人來拜訪。

  她忽然想起宦黛之前的一句話,宋琸使過不少不光彩的手段,她不禁在心裡猜測,他是否結黨營私,剷除異己卻東窗事發,落了把柄,如今終於遭到報應,愁得舒不開眉頭。

  有一回晚飯過後,宋琸沒有跟以往那樣,同她又是好一陣發瘋想去親近她,被時宴以死相逼後憤然離去,反倒是異常地平靜。

  時宴心中忽然浮現幾分不安,坐立不安,害怕他想出些新手段對付她。

  哪只宋琸喝了茶後,目光投向窗外斜掛於樹枝上那抹淺月,說:「陪本王出去走走吧。」

  時宴沒有立馬應下,還在思索他又想來哪出。

  宋琸哂笑:「你放心,只是出去走走,不會對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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