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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弱,但實在美麗。

  時宴不太想得明白。

  她盯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隻大手陷入了沉思。

  怎麼說呢,宋譽的態度好像變了,但又好像還是那樣不關心她的死活她的一切。

  他這人機關算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利用人心,又善於偽裝自己。

  她害怕是自己想多了又導致自作多情的尷尬局面,宋譽這人沒有心,時宴不敢再隨意相信他會被自己感動,萬一未來的某一天她又無端踩在宋譽的雷點上,都說事不過三,那下一次自己會不會就被宋譽擰斷脖子,任務沒有完成反倒先把自己的性命送出去了?

  想到這,時宴緩緩抬起眸,注視著面前高大的背影。

  宋譽的視線落在唐夢身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

  唐夢不愧是女主,剛才桂江友出現的一個小插曲並未影響到整個局面的大致節奏,待桂江友閉嘴後,一行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了唐夢身上。

  「你確定要這麼做?」宋旭很是擔心她,「唐夢,你不擅鳧水,就非得自己逞強嗎?」

  「我已經決定了,我知你的心意,但我也說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你…不必如此擔心我。桂員外,那姑娘家那邊就只好再麻煩您了。」

  「這事交給我,唐大小姐如此冰雪聰明,有勇有謀,若此事一成,你說的那都不是事!」

  公玉泉道:「唐大小姐放心,百姓們會在碼頭後邊的一處高地舉行,屆時我會躲在暗處,一旦有危險我會立馬現身。」

  唐夢勾出一個真誠的微笑,笑道:「多謝各位。」

  時宴視線收了回來。

  宋譽似乎想起什麼,鬆開了時宴的手。

  似乎方才發生的小插曲只走了一個毫無高光的過場。

  如廣闊海面被風颳起的一小陣能被忽略的漣漪。

  很快就被眾人拋之腦後。

  商定所有事宜之後,桂茂熱情地招待了幾人。

  晚飯過後,時宴總覺得心不安,遂走出屋想在出門散散心。

  整座府邸恍如白晝,四周點起了通亮的燈籠,穿過條條走廊,不知不覺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一處花香四溢的院子裡。

  夜幕籠罩之下,花兒都閉合了,晚風吹來,紅的粉的白的花苞在空中輕輕跳舞,舞起一波又一波五彩繽紛的波浪。

  時宴踏階而下,覺得好看便彎下腰伸手去碰。

  「沒有人告訴過妹妹未經主人的同意別人的院子不能隨意進麼?」

  指尖剛碰到花瓣,身後冷不丁響起一道輕佻的聲音。

  時宴收回手轉身而望,便見桂江友踏月而來。

  「桂公子。」時宴欠了欠身,臉上絲毫沒有被他撞見採花的心虛,坦然道:「夜裡覺得無聊,便想著出來走走,沒想到誤入公子院內,擾了公子清淨,著實抱歉。」

  說罷便邁開步子打算離去。

  不料剛經過他的身側,桂江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嘴角揚起一抹頑劣的笑。

  時宴心下一驚,微張著嘴,不解望向他。

  「來都來了,乾脆就多待會。」他輕佻地笑。

  「不了,擾公子清淨已是大錯,時宴還是先離開吧。」她想走,手臂上的手卻不鬆開。

  「原來你叫時宴,好名字。」

  桂江友眉上揚起幾分喜悅,但很快又壓了下去,「你的那幾個朋友似乎也不怎麼關心你嘛,他們都只關心那個叫唐夢的女人會不會有事,卻忽略了你也會遇到危險,他們都不關心你,只有我關心你,我看啊要不你別跟他們做朋友了,我怎麼樣?嗯?」

  時宴不悅地皺起眉,這男人的台詞,怎麼這麼耳熟?茶香味都撲面而來了。

  「桂公子就為了這件事?」

  桂江友被她這般模樣嚇到,還以為她真的生了氣,立馬將人放開。

  「你…生氣了?」

  時宴更加疑惑。

  她記得原著里這個桂江友並沒什麼戲份,無非就是有人頂替他去冒險,他在自己老爹的保護下換個地方從此逍遙自在,不識人間愁苦為何滋味。

  鐘鼓饌玉,風生水起。

  這會他是什麼意思?

  時宴只知他是個從沒吃過什麼苦的紈絝子弟,將紈絝二字真正體現得淋漓盡致,卻不知他為人究竟如何。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吧,於是不想與他過多糾纏,扭頭打算離開。

  「誒,你別走呀。」桂江友見她執意要離開,急忙擋在她的身前,垂著腦袋笑盈盈地看著她,「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嗎?」

  時宴搖頭:「沒有,我的心情很好,桂公子。」

  「那你還會覺得無聊?」

  「這二者不衝突。」

  桂江友咧嘴笑了笑,雙手搭在時宴的肩上,將人又推了回去。

  「那就陪我賞賞花兒唄。」

  時宴看了一眼肩膀的手。

  桂江友的手一看就知是從小泡在富貴里長大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又白又細,找不出一點粗糙的地方。

  不知怎麼的,時宴突然想起了宋譽的手。

  他的手帶著淺淺的繭子,應該是常年握慣了什麼東西磨出來的,時宴皮肉嫩,被他的手碰過的地方都有被硌著的異物感。

  在古代,儘管這個時候的人們思想有了一定進步,但如同現在這般像桂江友直接動起手的行為舉止還是不常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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