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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貼好藥膏之後,此時的宋譽看起來就像一個破碎的人偶娃娃,散發著一股凋零的病態美。

  「皇子及冠之後就不能住在皇宮,理應搬出去住,要是運氣好,本王還能撐到及冠那一日,我們就不必待在這鬼地方了。」

  他忽地睜眼,眼神宛若淬冰,屬實將膽小又單純的時宴嚇一大跳。

  「放心吧殿下,明日我偷偷溜進御膳房,給您偷點補品好好補補身子,有我在您是不可能死的。」

  她塞緊瓶口,又拿起另一瓶奇奇怪怪的藥,稍加回憶了一遍那小奴才跟自己說的什麼藥有什麼功效,什麼藥該跟什麼藥搭配在一起更好。

  起碼在她完成任務之前,宋譽必須好好活著。

  「雖說換了個人,不過偷雞摸狗這種事,你倆都做得不錯。」

  第7章 太監【捉蟲】

  「啪嗒——」

  瓶身摔落在地,藥粉藥丸灑落一地。

  「哎呀,這藥可珍貴得很,不能浪費不能浪費。」

  她慌亂蹲下身子去撿,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很沒出息地在發抖。

  拜託時宴,你是知道劇情走向的啊,你怕個屁!現在就怕了,若是後面等他徹底黑化,擰斷你脖子的時候那會該怎麼辦!

  「你比她更聰明,遇事更冷靜,不過有一點你錯了,」他撐著半個身子,任由頭髮垂落在身前,眼睛冷得讓人發慌。

  嘴唇慘白毫無血色,只是唇部內側有一條血線,很少有人能將妖冶和冷冽完美融於一身,宋譽卻是那少數人之一。

  儘管此時身體衰弱,雖狼狽至此,卻更加動人。

  罪過罪過,這種時候她怎麼還有心思想這種事情。

  時宴在心中敲木魚懺悔,又聽見宋譽繼續說:「你沒有她那麼有野心,傲慢,你太單純,平日那奴婢趾高氣揚的,可不會為了本王這個窩囊廢去求藥,更不會委屈自己來照顧別人。」

  「可是人都會變的,您還是不相信我悔過了嗎?」她死死盯住宋譽的眼,極力表現得誠懇真摯。

  他一把揪住時宴的手,少年瘦得有點過分,稍稍用力,鎖骨邊凹得很明顯。可力氣卻不小,時宴只覺得心頭一陣極強的壓迫感,手腕的骨頭都快要碎了一般。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興王也沒有發現你這個冒牌貨嗎?」他目光冷然,視線直逼時宴,像是一條有毒的蛇,隨時都能將你咬死。

  「殿下,您多慮了,我誰也不是,就是時宴!」

  「時宴?」他冷笑,手臂一動,時宴猛地迴轉跪地,右手一揚,空中響起撕拉一聲,後背袒露無疑。

  「那你可知真正的時宴後背上有……」

  他的話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時宴猛地甩開宋譽的手,捂緊胸口,一盆冷水潑在宋譽身上。

  時宴剛被分配給宋譽時,也曾有過忠心,替宋譽擋過突然砸下來的斷梁,以至於後背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那時候宋譽替時宴求藥不成還被痛揍了一頓,後來想著去偷,卻被抓了個正著,又是一頓毒打。

  而這點主僕之情在幾年之後不知被什麼磨削乾淨。

  一個選擇叛主,一個選擇殺仆。

  次日,宋譽發起了高燒。

  因為時宴潑的那一盆冷水。

  時宴覺得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她很想痛快地罵兩句,可最終還是忍下來。自己好不容易求來的藥,還沒發揮作用呢就被一盆水給澆了。

  她打開原主先前存下的一些金銀珠寶,那些都是從興王還有其他一些貴妃娘娘那結巴來的獎賞,狠心揣下兩顆上好的夜明珠,又往壽藥房的方向走去。

  花草之中是蜿蜒的鵝卵石小徑,小徑的一端是偌大的花園和荷花開得正盛的小湖,另一端通往的便是壽藥房。

  「什麼人,站住!」

  身後傳來一陣尖銳的太監的聲,時宴後背一僵,埋著頭,假裝沒聽見,那幾名奴才便麻利地堵在她的身前,推搡著時宴。

  「你是哪個殿的,一見到本公公跟見了鬼似的,鬼鬼祟祟,必是不安好心!」

  確實是跟見鬼似的,時宴撇撇嘴。

  宮裡的有些太監比女人還女人,粉白面龐,點絳朱唇,尤其是那聲音,跟被人捏著嗓子了似的,聽得時宴一陣頭皮發麻。

  「這位公公誤會了,我家主子病了,想去壽藥房給他拿點藥,一時心切,沒看見公公,望公公恕罪。」

  為首的太監身著緋色圓領窄袖袍衫,一雙細長的小眼上下打量著她,「抬起頭來,讓雜家看看。」

  時宴不動,太監為之一怒:「雜家叫你抬起頭來!信不信咱家治你的罪!」

  她這才緩緩抬頭,太監驚艷般地呦了一聲,那怒氣也在看到時宴模樣的一瞬間平息了下去。

  「長得倒是極其不錯啊,哪個殿的啊?」

  「雅淸殿。」她如實回答。

  「雅淸殿?」太監眉心一擰,「冷宮的人?」

  冷宮之人,無論主子奴婢都被視為不詳之人,傳言在那待過的人,不出一月,就會變得瘋瘋癲癲,失張失智,太監屬實沒料到這個水靈的丫鬟居然是冷宮那位的人。

  「正是。」

  「想不到冷宮還能養出你這般丫鬟。」

  不過既然是冷宮的人,那他就不怕了,雙手交疊放於腹前,眼神愈發猥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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