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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譽厭惡被這樣對待的感覺。

  憐憫、同情,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拋出的是好心。

  可在宋譽心裡,這不過是施捨,所謂善意無異於嗟來之食!

  「滾……」他惡狠狠地盯著老爺爺與他的孫子,試圖以這種方式嚇退他們。

  小糰子扯著宋譽的衣角,跟老爺爺說:「爺爺,他說他從山上滾了下來。」

  宋譽:……

  「難怪惹了一身傷!」

  老爺爺左瞧瞧又瞧瞧,又是嘖嘖兩聲又是搖頭惋惜,這麼漂亮的孩子蜷在寺廟裡,任誰看都會於心不忍。

  「孩子,你家在哪啊?這麼躺在這可不是個辦法,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他的腦海里莫名浮現了時宴那張雪白的小臉,這個人花言巧語、三心二意,最是能蠱惑人心,眼前閃過她修長的玉脖,上面的瑪瑙項鍊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甚是好看。

  他忽然很好奇,那麼漂亮的脖子應該很軟吧。

  想到這,他的手便不自覺收緊。

  好像已經碰到了凝脂般的肌膚。

  宋譽沉默裝啞,老爺爺瞬間明白了,這孩子真的是個乞丐!

  自己一不小心就戳到了他的傷心事。

  可憐,甚是可憐!!

  愧疚,萬分愧疚!!

  他將端來的貢品擺在宋譽的面前,碗裡乘的是熱乎的白面饅頭和艾葉糍粑,「孩子,這些本來是我用來供菩薩的,你就將就著吃點吧,若是你不嫌棄,我每日都來給你送點吃的。」

  時宴躲在廟外,差一點就要被老爺爺的淳樸善良感動得掉眼淚。

  就算宋譽再怎麼鐵石心腸也該被感化了一點點吧?

  等人走後,她提著裙字小步邁了進來。

  「殿下,那位爺爺多麼樸實慈愛啊,我在一旁聽得差點都要哭了。」

  「你還敢回來?」宋譽臉都黑了。

  「我說了的,奴婢絕對不會背叛您,我方才不過是出去探探風。」她咧著嘴,嘴角兩邊有一個小小的梨渦,眼睛彎彎的,宋譽眼帘微斂,偏過頭,不欲理會她。

  「殿下彆氣了,我扶您回去吧。」

  宋譽的冷宮清清冷冷,平日裡也根本沒有人會惦記這偏僻的角落裡還住著一個被他們遺棄的皇子,雅淸殿在夜晚就好像一座鬼殿,夜風吹來,大槐樹發出一陣嗚嗚聲音。

  金瘡藥上回已經被用光了,時宴盯著一窮二白的宮殿,真正地犯起了難。

  宋譽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他的手指已經失去了知覺,傷口結了痂,卻因動作撕扯到傷口,又溢出鮮血。

  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時,他眼神微動,瞥見蹲在床頭的時宴。

  髮髻微微鬆散,她雙手環膝,下巴抵在膝蓋上,漂亮的細眉此刻緊緊扭曲,睫毛在眼下灑下一片陰影。

  「你守在這做什麼?我又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您醒了?」時宴立馬起身,雙手泡入水裡,擰乾毛巾,替他擦拭臉上的血跡:「我見您睡下來,想著一天肯定很疲憊,所以沒有打擾您,讓您多睡會。」

  宋譽這回沒有躲開她的動作,反倒是問:「你一直都守在這?」

  時宴將毛巾浸入水中,昏黃的燭光下,血液立刻融進水中,清澈的水便又成了一盆血水。

  「那倒沒有。」

  她再次擰乾毛巾,先替他擦乾淨臉部,然後拿出各種瓶瓶罐罐,在他的傷口上灑了些,藥粉刺激著傷口很疼,宋譽卻什麼也沒說,只眨了眨眼睛。

  「這些東西哪偷來的?」

  似乎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他說起來的時候十分平靜,一點也不意外。

  「您的傷不是不能耽擱,我將脖子上先前興王賞賜的瑪瑙項鍊塞給壽藥房的奴才,叫他各種塗的抹的吃的藥材都給我拿了點。」

  宋譽輕笑,「興王給的,你捨得拿出去給我用?」

  「您這說的什麼話,管他什麼興王趙王李王,金銀珠寶就是要拿來用的,我疼惜什麼。」她放下藥,拆開一塊紗布,替宋譽包紮傷口。

  宋譽聽了,不再說話。時宴一個人繼續嘟道:「殿下,您不會也信了興王的話,認為趙剛是我殺的,然後好讓興王嫁禍給你吧?」

  她的技術不是很好,抹藥膏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力道,就壓重了傷口,好在宋譽忍耐性很好,沒將這種小痛表現於臉上。

  「怎麼了,人不是你殺的嗎?」宋譽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時宴搖頭否認,「當然不是啊,我的記憶力都沒見過那趙剛,怎麼可能殺他。」

  宋譽沉默了一會,而後輕道:「那約莫是忘記了吧。」

  現在宋譽忽然不跟自己鬧彆扭了,時宴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這倒是件好事,說明討好宋譽又近了一步。

  又找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藥膏,她別開貼在脖頸處凌亂的頭髮,露出那修長的脖子,上面一道道青色的淤痕觸目心驚。

  「殿下,咱們井口那水被污染了,咱們以後用水怎麼辦啊?這回的水還是我偷偷從別的殿偷的呢。」

  連水都是偷的,可見生活過得有多寒磣拮据。

  「無礙,反正沒過幾天,我們就不在這裡了。」仰長脖子方便時宴貼藥膏,宋譽閉著眼,語氣里說不出的悵惘。

  「不在這,那我們去哪?」她嗯了一聲,惑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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