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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汗?大汗?」

  千里猛然從自己越跑越遠的遐思中驚醒,慌亂抬頭,對上大祭師那雙不悅的眼睛。

  「大汗,我知道您剛剛失去妻子,可是你這幾天的表現,都太過莽撞了。」

  大祭師長長出了一口氣,語氣嚴肅,說得千里愈發臉紅。

  「即使合敦之死疑點頗多,可是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如何破除阿爾薩蘭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趨勢,將權力重新握在自己手中。大汗,沒有力量、說不上話的感覺,我想你應該不會想再體驗一次了吧?」

  千里知道,大祭師指的是事變那天,阿爾薩蘭說是賀雁來與扎那合力而為,他想辯駁,卻被眾臣規勸的事情。

  就連大祭師都不認為當時的情況他應該把劍放在阿爾薩蘭的脖頸上,即使現在他才是阿爾薩蘭的「君」。

  他才繼位不到半年,在所有人心中,比之「臣子」,阿爾薩蘭更多的還是他的叔父,隨著先大汗征戰四方,餘威猶存的叔父。

  千里默然,低聲道歉:「我知道了。」

  大祭師捋了把自己的鬍鬚,渾濁的眼睛直接看透了這個魂不守舍的少年,縱使心中諸多不快,可他也知道這是千里心中的一根刺。

  況且,當初賀雁來能接下這件事,也有自己在背後推波助瀾。

  大熙好好送了個人過來表示自己議和的誠意,即使送的是個不能生育的男人,他也是大熙與蘭羅友好睦鄰的象徵。現在賀雁來的死訊還沒傳到大熙,若是有朝一日傳了過去,他必須要考慮大熙的反應。

  賀雁來已死,大熙自斷一臂,可是到底是百年大國,不容忽視。現在千里掌權,經驗不足,若真爆發了第二次戰爭,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思及此,大祭師眼神一定,溝壑縱橫的手重重地搭在千里細瘦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不含任何其他味道,好像只是一個長者在對自己的後背傳遞經驗。

  「蘭羅男兒,妻子被人如此污衊,該如何應對?」大祭師問。

  千里一愣。

  他望著老人那雙智慧的眼睛,竟然有些磕巴:「該......該與造謠者決鬥,直到他對我妻公開道歉,還其名譽。」

  「那該怎麼做,還用我告訴你嗎?」大祭師又問。

  「您,您是說......」千里的眼睛越來越亮,翡翠一般的眸子似有水光閃過。

  「去吧,大汗。這不僅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戰鬥,更關係到未來蘭羅的國運幾何。去吧,去把該是自己的東西,都牢牢地奪回來。」

  作者有話說:

  本周的任務終於趕完了……(虛弱)

  周四見!^o^

  第16章 托婭

  「將軍,用飯了。」

  一個蘭羅打扮的青年將一個飯盒擺在賀雁來門前,輕輕扣了扣門。

  就在他用鑰匙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一道黑影突然閃現出來,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對著他脖頸來了一下,那人便軟軟地垂在了地上。

  明塵換了身輕便的衣服,神色警惕,將昏倒的男人拖至隱蔽的一處藏起來後,才將他留下的食盒提進房間,假裝無事發生。

  「將軍,屬下背您出去吧。」明塵在賀雁來面前蹲下,將後背留給他,「趁沒人發現我們。」

  賀雁來端坐在桌前,看了眼食盒,沒有動;他對上明塵焦急的眼睛,冷靜地搖搖頭:「我腿腳不便,肩膀還有傷,帶上我不方便。你且出去探探,我估計,想從這裡逃出去,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不行。」明塵立即拒絕,「我怎麼放心將您一個人留在這裡,我做不到......」

  「明塵,」賀雁來搭上明塵的肩膀,睿智的眼睛對上他慌張的臉,音色依舊溫潤,「你成功逃出去,才有機會給千裡帶話,我們才有一線生機。帶上我,只會是你的累贅,五日後我們一個也活不成。」

  「......」明塵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他從小陪伴到大的男人,喉口一緊,他強行把淚意憋了回去,猛然起身,毫不猶豫地轉頭沖了出去。

  賀雁來緩緩收回手,像是卸下了一身的力氣,往代步車椅背上一靠,搭在扶手上的手青筋突起,顯示出他現在並不如在明塵面前表現出來的平靜。

  有很多年了。

  他有很多年沒有示過弱了。

  「只會是你的累贅......」賀雁來喃喃重複了一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要是被那個張揚肆意的男人知道,他賀雁來竟有朝一日落得如此狼狽,估計會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吧。

  想到這,賀雁來甚至覺得自己就在這死了也好。

  他實在不想再這麼苟活下去了。

  這個念頭一出,賀雁來被嚇了一跳。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強烈的痛感從那裡傳來,直傳大腦,他這才感覺稍稍冷靜了些。

  還不能死,他是賀家人,就算是死,也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死。、

  更何況......

  他還答應了一個小少年,一定會回去找他,不能食言的。

  眼見阿爾薩蘭還沒發現明塵消失,此刻門戶大敞,賀雁來眼神一動,自己推著小車謹慎地貼在門邊,認真觀察一番,確認沒有眼線,才慢慢滑了出來。

  阿爾薩蘭為他安排的住處倒是很清幽,被樹木環繞著,靜謐安寧,只不過實在隱蔽,就連出口都藏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應該是某個宅子最偏僻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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