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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沈長齡烙在身上的目光,別笙一時什麼話都忘了,只能垂頭憑著本能道:“哦……哦,那我們快些走吧。”
沈長齡看著他紅紅的耳朵尖,應了一聲。
到了城門,兩人前面恰好也是一對夫婦,那婦人拿出兩張路引,扯著他旁邊的男子道:“這是我男人。”
士兵檢查過之後很快放行,等輪到沈長齡他們了,排在前面的別笙嘴卻突然變笨了,紅著臉,實在說不出那句“這是我男人。”
沈長齡看著他那樣子,放在別笙腕上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摩擦了兩下。
軟膩的觸感叫他喉結微動。
他取出兩張路引說明了身份,兩人才進去。
進了城後,沈長齡還要問:“你方才在城門口怎麼不說話?”
別笙臉上的溫度本已經降下來了,可叫他這樣一說,又紅了一片,“我……我……”
他在那我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又羞又窘,當真跟剛成親的小娘子一般。
沈長齡看的心頭一熱,好像自己真成了別笙的夫君,他往前又走一步,幾乎是逼迫一般的道:“你是不是,應當喚我一聲……夫君?”
別笙跟著後退一步,屬於另一人的灼熱氣息纏在頸間,讓他忍不住微微仰起了頭被動承受,“你……別靠這樣近。”
兩人靠的這樣緊,那股若有若無的殢香又捲入鼻息,亂了沈長齡的心神,他看著面前纖細美麗的脖頸,湊近嗅了一下。
那抹殢香叫人又滿足,又不滿足。
“怎麼不回答?”
別笙雙手抵在沈長齡肩上,想要將人推開,可要顧忌著他的傷勢,便也不敢太過用力,這樣一來,就顯得在欲拒還迎一般。
沈長齡捏住別笙細瘦的腕,還在等他說話。
別笙被錮著,眼裡都落了淚,“你這人怎麼這樣?”
沈長齡看別笙哭了,神智一下子就回來了,他鬆開別笙的手腕,想替他擦擦眼淚,只抬手卻被別笙打掉了。
“先是叫我穿女裝,此時又讓我叫你夫君,占便宜沒個夠了是不是?”
第99章 殿前香(九十九)
他眼眶銜著水, 眉痕也半蹙,似怨非怨的橫過去, 帶著顯然見的嗔怒。
沈長齡叫他瞧的發慌, 尤其是想到方才著魔一般的逼問,心頭更是絮亂,但還是強自辯解道:“我們現下的身份畢竟是夫婦,在人前總要裝一裝樣子的。”
別笙拆穿道:“方才明明沒有人。”
在別笙清凌凌的目光下, 沈長齡一時哽在了那裡, 他站在原處, 不知該說什麼才是。
頓了一會兒, 才覺出不對, 分明自己是世子, 怎麼叫別笙一說就熄了氣勢, 好似有錯的是自己一樣, 這樣想著便抬了頭欲再辯駁。
只張口之際卻看到了別笙眼尾那點兒洇出的濕痕。
淌著粼粼紅潮。
叫人一見就想到了春日枝頭含著淺妝的桃花, 熏暖的東風一吹,便紛紛化了芳菲。
須臾之間, 那些打好的腹稿沒了出口。
他思量片刻, 不知出於什麼想法竟是改了主意。
垂目在袖中找了找,少頃之後, 取出方才在城外兌的銀票, 往別笙那裡送了送。
什麼話都沒說,只低眸看著他。
目光帶點兒軟,像是哄人, 又近乎於不見言表的求和。
別笙沒去看遞過來的銀票, 也沒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只是抿著唇, 同樣不說話。
沈長齡面上掛著笑,溫溫潤潤的,不見半點恣肆,很像是曾經於京郊別宮起身時與諸位客人見禮的模樣,卻又比那時多了幾許真切,見別笙不接,玩笑般的開了口,“我欲將家資予以小姐保管,小姐可願?”
言語間又退回的原先的界限,且行止有度,不能說是沒有誠意。
別笙直接推了回去,“我不要。”
語調含著細微的哽咽。
沈長齡:“……”
他是真的嘆了口氣,雖然在京都時大家心知肚明他乃質子,但名義上卻是世子,只有別人順著他、捧著他的,說到哄人,真的沒有幾分經驗。
但看著別笙眼眶裡不斷湧出的淚,只能抹了把臉,不顧面子的輕聲哄道:“祖宗,別哭了。”
說完自己耳垂先紅了一下。
別笙沒注意到沈長齡的異狀,他聽到對方的話,不受控制的露出了點兒驚訝,只訝異之後,還是沒理人。
俗話言,有一便有二。
開了頭後,剩下的便是順理成章了。
沈長齡咳了咳,摸著鼻尖道:“方才我是一時迷了心竅才沒能分清場合,小姐不要與我一般計較。”
別笙豎著耳朵聽他認錯,嗚咽漸漸止息。
沈長齡見狀,忙接著道:“若今後小姐再有差遣,我定然在所不辭。”
若是叫以往相識的人見到沈長齡這樣不馴的人也有低頭的一天,定會大吃一驚。
別笙聽到沈長齡做出的承諾,抬眼看他,不怎麼相信的道:“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