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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長齡回答他就將額頭貼過去探了探溫度。
猝然間,氣息交融。
堆疊的月色下,竟生出了些難掩的纏綿。
沈長齡的瞳孔驀然一縮,他屏住呼吸,腦子裡一片空白,明明山洞淒冷,卻還是嗅到了別笙身上的那抹殢香。
第89章 殿前香(八十九)
“有點兒燙。”
別笙喃喃道。
他垂目看向沈長齡, “喂,你是不是被燒糊塗了?”
兩人額頭相抵, 一點唇珠凝絳, 耳語廝磨間幾乎要含入對方的吐息。
沈長齡一撩眼皮就看到了別笙低下的眉,捻著點兒愁,斂起時,便更多幾分真切的擔憂, 他動了動唇, 連呼吸都不敢稍微重一些, “沒。”
別笙提起的心稍放, 正在他將要退開的時候, 沈長齡手掌落在了他的後頸。
指節冰涼。
似是標記一般。
帶著極其隱晦的狎弄。
別笙往後的動作頓住, “怎麼了?”
沈長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下意識的就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他撤開放在別笙後頸的手掌, 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平日熏的什麼香?”
別笙聽到這個問題,也沒有多想, 只是道:“衣物薰染都是侍女在弄, 我不大清楚,想來應當是尋常的香物。”
沈長齡搖了搖頭, 他自小在宮中長大, 不說那些普通的降真香、熏陵香之流,便是冰環玉指也識得,可別笙身上的俱不是此類, 何況浸過水的衣裳早已冰涼, 哪裡還能留下香息。
倒是肌骨中,似有還無。
湊的近了, 才能探得一二分。
握著別笙細瘦的手腕,沈長齡目中若有所思。
別笙不知道他想了什麼,他一直按著沈長齡的傷口,連個姿勢都不曾換,時間一長便受不住了,現下見對方的傷口不再同先前一樣滲血滲的厲害,便想找個東西直接包住。
沈長齡自己的衣裳又髒又破,定是不行的,外衫貼著傷口也不大好,思來想去,竟只剩他的裡衣。
撕下一塊,應該也還能穿。
有了主意後,別笙推了推他,“世子可否將我的手鬆開?”
沈長齡沒說話,但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別笙沒辦法,只能道:“那世子將我的裡衣扯出來吧!”
沈長齡聽到別笙這個要求,整個人都傻了,“啊?”
“啊什麼啊,”別笙壓著眉不怎麼高興的道:“我說勞煩世子把我的裡衣扯出來。”
沈長齡這回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他張了張口,磕巴道,“你……叫我扯你的裡衣?”
別笙悶悶“嗯”了一聲。
沈長齡聞言話都說不囫圇了,“這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有什麼不好,”別笙不明白他拖拖拉拉的是在做什麼,皺了皺眉毛道:“你肩上的血已經不大流了,我的裡衣比你的乾淨,撕下來一截包紮正好。”
沈長齡這才反應過來別笙說的什麼意思,迎著別笙催促的眼神,少有的覺得窘迫。
為了掩飾方才那點兒尷尬,直接將手放到了別笙的衣襟,只才撩開一點他就僵住了。
黑黢黢的洞中,半截鎖骨白的幾乎反光,宛若玉山橫亘。
沈長齡第一反應就是低下頭,可他低下去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對,別笙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有什麼好迴避的。
這麼想著他又狀若無事的把頭抬了起來,只才看一眼就又不受控制的低了下去。
這樣來來回回的好幾次沈長齡自己不煩,別笙都煩了,“你干什麼呢?”
沈長齡:“……”
他張了張口,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遮了眼皮強自忍著將他的裡衣撩開,錯眼間一點粉尖兒影綽。
不敢多看,沈長齡直接拽住一頭,將他的裡衣撕成了兩半。
誰想才撕完就聽見了別笙咬牙切齒的聲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特意加重的聲調,顯示出主人此時有多憤怒,沈長齡還沒反應過來,“什……什麼?”
別笙抖著嘴唇道:“你自己看。”
沈長齡懷著忐忑的心情睜開了眼睛,等看到手上被分成兩半的裡衣,沉默了。
別笙越看越惱,“撕一點兒下來就夠用了,你做什麼撕這麼多?”
“還叫我怎麼穿?”
沈長齡本也是王侯公子,自來沒有這樣叫人呼斥過,可別笙這樣對著他,卻是一點兒威風都使不出來,反而還有些沒底氣,“這……不是還有外衫嗎?”
別笙用那隻沒受傷的腳踢了沈長齡一下,“你見誰穿衣裳不穿裡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