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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這般折磨好容易過去,別笙一下子癱在了軟榻。

  別母囑人將大夫送出府後,摸了摸別笙的頭髮,“稚奴今日緣何被責罰?”

  蜷在躺椅上的別笙動了動,他輕輕抬眉看向別母,囁嚅道:“母親,我當真是天資愚鈍嗎?”

  別母聽了這話,又見兒子眉間悒悒,剛消下去的一分火氣瞬時又升騰了起來,“這話是你父親說的?”

  別笙沉默了下來。

  這般情狀別母哪還有不清楚的,她將帕子扔到一邊,起身帶著一眾侍女逕自出了院門。

  倒是在書房坐著的別父見妻子去而復返,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他剛喊出“月娘”兩字,便叫別母給打斷了去。

  “先等一等,”她也並未做出什麼蠻橫姿態,只剛踏入書房便轉身將門閂上。

  別父見人這般心中更不安了。

  別母走到一旁的交椅坐下,目光逼向別父,“夫君是父,自然有懲戒子息的權利,不知我作為母親,可否問一句夫君今日緣何懲戒稚奴?”

  別父見別母神態,知她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了,索性將兩人今日的對話大致複述了一遍,並不曾往自己身上偏頗幾分,語罷輕嘆一聲,“稚奴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能不看重他,罰他也是因為文章作的太不像話,希望他日後進學時引以為戒。”

  別母聽完眼底洇了兩分水光,“若夫君只為教導,我必別無二話,可夫君怎能說稚奴天資愚鈍?”

  別父心知妻子對自家小崽子只怕滿目琳琅,哪裡瞧得出一分一毫的不好來,且罰也罰過了,此刻不願再爭執下去的他只得遂了妻子心意。

  他起身走到別母身邊,握住別母放在木椅上的手,道:“當時氣上心頭,並非是我本意。”

  別母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又想起別笙腫的不像樣的手,憂心道:“那你與我一道去看看稚奴吧,此番受了這樣的罪,只怕心中多有難過。”

  別父順勢應下,他當時雖然控制了力道,但總是親眼看看更為放心一些。

  兩人回到涌蘭苑時,別笙已不在了。

  別母看向侍立一旁的朧煙,問道:“少爺呢?”

  朧煙上前道:“回稟夫人,少爺說天色太晚,不便留在涌蘭苑,叫僕從攙著回去了。”

  別母擺了擺手讓人下去。

  他看向別父,“今日便算了,我已叫大夫給他上過藥,你若實在擔憂,可自去扶風院瞧一瞧。”

  別父向來嘴硬,表面只道:“明日再看也是一樣。”

  然而等用完飯後卻是藉口有政務處理回了書房。

  待月上中天,還是忍不住去扶風院看了一眼,他見人睡著之後眉毛還是下意識揪著,輕笑一聲,“倒是記仇。”

  出了裡間後,他喚來守夜的侍女,問道:“今日送來的蟾玉膏可用了?”

  月嬋聞言神色有些為難,片刻後還是答道:“未曾。”

  別父並不意外,“將蟾玉膏與普通傷藥換一換。”

  月嬋應下。

  別府說到底是別父做主,她自是忤逆不了。

  翌日,別笙模模糊糊的醒了過來,許是睡得太久,腦子有些鈍頓的疼。

  他抬手遮住刺目的天光,見時辰不對,啞聲道:“月屏。”

  “少爺”。

  月屏聽到裡間的動靜,推門而入。

  別笙剛想撐著身子起來,便覺手上一痛,月屏忙近身將人攙扶著坐起。

  別笙道:“今日緣何不叫我,去學宮已是遲了。”

  月屏解釋道:“今日卯初夫人那邊來傳話,說已為少爺告了假,待手上的傷痊癒才能去學宮。”

  別笙在床上靜靜做了一會兒,許久後道:“為我更衣洗漱吧!”

  “是。”

  這些往日做慣了的事因別笙手上不便耗去許多時間,待衣裳齊整,別笙喚來十九,道:“去準備馬車。”

  十九道:“少爺要出去嗎?”

  別笙“嗯”了一聲。

  “可是……”十九遲疑道:“夫人已經吩咐過……”

  別笙看向十九,目光帶著些許壓迫。

  十九不出意外是要一直跟著別笙的,思慮之後還是去套了馬車。

  別笙並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他唯一的目的地便是學宮。

  第12章 殿前香(十二)

  今日實在是個少有的艷陽天。

  幾縷天光透過薄薄的窗紗遷移到角落的戎靴上,而後向上攀援,爬上少年眉眼,與零散的髮絲錯錯交纏。

  “得、得……”

  不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別笙腳下動了動,本欲看看來人是誰,可因著手上的傷實在恥於見人只得歇下心思。

  隨著一股子穿堂風過進屋子,一襲著了泛舊外罩的巫庭推門而入。

  他看到幾乎要縮在椅子中的別笙有些意外,不過並未說話。

  別笙也似還在為昨日的事慪氣,同他見禮之後同樣沉默。

  兩人同坐一張桌子,卻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倒是少有的安靜。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各位皇子及伴讀陸續回來,大多數人與別笙關係並不如何緊要,且他作為巫庭的伴讀,實在沒有交好的必要,因此他受傷的消息並沒有多引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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