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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你是誰啊?是不是舅父新娶那位公主的……」

  裴禾似乎不知道如何形容,倒是司嵐順著話接了下去, 「我是她的隨從。」

  「隨從?」裴禾有些疑惑。

  司嵐正想如何圓謊時, 忽然反應過來, 「你適才說,舅父?你與安國國主……」

  「他的母親是郡主,是安國國主的妹妹。」祁曉道。

  「是啊,我的母親是依蘭郡主。」裴禾大抵不怎麼喜歡祁曉,依舊靠著司嵐,甚至還去拉司嵐的衣袖,「大哥哥,你是第一次來安國對不對?你肯定不認識我母親的。」

  司嵐在這皇宮中也待了一段時日,雖說不久,但他也聽聞了宮人對這位依蘭郡主的議論。

  說是這郡主素來不喜皇宮,許多年前曾堅持出宮,再回來時便有了個孩子。安國國主覺著郡主不守規矩,即便是自己的妹妹,在郡主回宮後也仍是步步緊逼,為了全聲名,還將郡主強行嫁給了一位大臣。

  如今郡主已作人婦,宮人卻只剩唏噓,好不可憐。

  司嵐那時只當是聽故事,聽聽便算了,但見到了這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司嵐的心緒便有些不同了。

  司嵐記得,殷婼曾說過,裴禾是故人之子,難不成這位故人,便是依蘭郡主?

  可身在敵營,殷婼能與這位依蘭郡主有什麼牽扯?

  裴禾又拉了拉司嵐的衣袖,「你們那位公主還好嗎?我聽說舅父對她不好,總是打她,我母親也說,讓我以後不要跟舅父一樣對她,讓我長大後好好保護她,說她是位可憐人。」

  裴禾越說越起勁,像是要將許多話都同司嵐講,但這般親昵的態度,祁曉看不下去了。

  「司嵐。」祁曉不著痕跡地將裴禾推開,「宮內侍衛巡視時機已到,此處不宜久待。」

  「是這樣嗎?」司嵐看著祁曉的眼神,不知為何,心底的情緒再一次翻湧。

  這些時日以來,司嵐試圖忽視祁曉,可畢竟二人同處幻境,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歸是難以忽視。

  司嵐還試圖說服自己,出了幻境之後,便能徹底擺脫祁曉了,不用再似如今這般與祁曉相見,可現下……

  司嵐這樣看似退讓的態度,竟是讓祁曉更進一步,以為能干預他的決斷,干預他的行為麼?

  司嵐見什麼人,與什麼人交談,到底與祁曉有何干係啊!

  「你若是不想待,走便是了。」司嵐冷冷地道。

  「司嵐……」祁曉下意識地哄,「我錯了,你別……」

  話未說完,祁曉體內靈力不穩,氣息忽然亂得可怕,他試圖壓制下去,卻又被反噬,捂著嘴猛咳。

  指縫間透出星點血跡。

  那血跡刺得司嵐不由得半闔著眼,譏諷道:「西境王,你已身負重傷,竟還想騙我,你說這幻境有解法,好啊,那你告訴我,如何解!」

  司嵐步步緊逼,「你總是這樣騙我,可你分明知道,我最厭惡被人欺騙!」

  「司嵐,我沒有騙你……」祁曉握緊了指尖,將那些血跡掩於暗處,他又露出了那種悲傷的神情,「只是這解法,你做不到。」

  「呵。」不過是藉口。

  司嵐覺得膩了,又覺著自己先前的舉動實是不該,他怎會被祁曉這樣的人牽動心緒?

  司嵐搖了搖頭,不欲再與祁曉爭辯什麼,轉身便想去找裴禾。

  轉身那刻,祁曉抿著唇,蒼白著一張臉望向司嵐的背影。

  「若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那話語像是在嘆息殘花落盡,枝頭葉黃,司嵐於一瞬間見到花敗,他卻只覺得想笑。

  「若你死了?」

  「那我只會覺得舒心罷了。」

  凡人有言,死後歸塵,當上香祭奠,可若是祁曉死後歸塵,那司嵐絕不會前去祭奠他。

  「咳咳。」祁曉側過身子,又開始咳了起來。喉間似是灌進了寒風,咳得祁曉眼眶泛紅,眼前一片朦朧。

  但……晴空萬里的天色,又怎會有寒風來襲?只是心寒罷了。

  「小禾?」拐角處有人一身素色,柔聲地詢問。

  那聲音使得司嵐的腳步停了下來,司嵐本欲伸向裴禾的手,也因了那人的搶先一步而落了空。

  「小禾他太過調皮,是否叨擾二位了?」素衣女子莞爾一笑,被身後的宮牆反襯,顯得極為清雅脫俗。

  依蘭郡主……這封號果然名副其實。

  「不曾打擾。」司嵐斂下目光,「我是九公主殿下的隨從,初來乍到,不知為何迷了路,可否請郡主指明一個方向?」

  「原來是九公主的隨從……」依蘭郡主很是隨和地點了點頭,「我正好想去看望她,我們一道前去吧?還有這位……」

  依蘭郡主關切地看了看祁曉,「你面色不佳,是否身有不適?我可以喚御醫前來為你醫治。」

  祁曉勉強轉過身,許是想同司嵐說些什麼,但他瞧見司嵐錯開視線時,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祁曉搖了搖頭,「無妨,多謝郡主好意。」

  雖說祁曉看起來確實不像他說的那樣無妨,但司嵐已然先一步請依蘭郡主前行,依蘭郡主瞧了瞧二人之間的氛圍流轉,終是不再提及此事。

  司嵐先前只聽聞過依蘭郡主,據說是一個頗為隨和善良之人,今日一見,與傳聞中竟是分毫不差。

  她身為郡主,待司嵐和祁曉卻是極好,並未在意自己的郡主身份,她甚至還會與司嵐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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