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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耗費心力,但血祭一術過後,靈脈與他捆綁,他可隨時調用靈脈之力,再不似之前那般虛弱了。

  「血祭過後,我的魔氣會滲入靈脈。靈脈之力,乃至於整個北境的靈力皆可為魔界調動,但魔氣的滲入需要時間,至多一日。在這一日之內,靈脈不能有任何變數。」

  如今整個北境皆在司嵐掌握之中,其餘三境不知北境變動,更是不可能前來支援,只有一人,修為高強,魔氣難以滲入,有可能打亂他的計劃。

  司嵐越過慕白,抬手制止了慕白的亦步亦趨,「不必跟著我。」

  他要親自去處理這個變數。

  -

  司幽被軟禁在了北境王居所。

  原本司嵐繼任君王,司幽便該搬離居所才對,但靈脈認主一結束,司嵐便派人將司幽軟禁了起來。

  以司幽的修為,雖說如今傷勢未愈,但也不至於受人脅迫,司幽之所以沒有反抗,是想再見司嵐一面。

  她心中仍有疑慮,想當面問問司嵐。

  她獨自一人靜靜立在內殿,瞧著主位出神,忽聞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回頭……

  逆著夜色,殿外之人遠去,唯有一人踏著夜色而來。

  那人身上兩股氣息交雜,魔氣在那人周身縈繞,仿若另一道影子。

  如今,他是連掩飾皆不屑了。

  「原來如此。」司幽平靜地瞧著司嵐。

  在司嵐沒來之前,她仍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本可以有更為溫和的方式,為何司嵐不用,而是要費盡心思設局,籌謀多日?

  但如今見到司嵐周身的魔氣,司幽終是明白了,「原來世父從不願提及你的身世,竟是因為你擁有魔界血脈……兄長,你從何時起,想對北境出手的?你想以北境之力做什麼?挑起三界大戰嗎?」

  司幽有著上位者的直覺,僅僅只是轉瞬間的思索,她便能猜到司嵐的意圖。

  只可惜,太晚了。

  司嵐眼底瞧不出什麼情緒,他忽視了司幽的話,而是抬手亮了亮指尖勾著的酒壺,道:「小幽,可否與我共飲一杯?」

  那酒壺上明晃晃的魔氣,並非神界所有,以司幽的修為不可能看不出那酒有何效用,她不由得皺了皺眉,「若我拒絕呢?」

  司嵐覺得好笑,逕自往主位走去,將酒壺擱在案上。

  他朝司幽伸出指尖,隔著遙遠的距離,淡淡道:「其實我很羨慕你。」

  權力,地位,天賦,還有司逸無時無刻的關懷,這些司幽所擁有的,全都是司嵐所期盼的。

  可以說,沒有人會不羨慕司幽這種平步青雲的人生。

  「你說錯了,兄長。是我羨慕你才對。」司幽頓了頓,而後也朝主位走去,在司嵐的對面坐下。

  「我羨慕你不曾有期望加身,不曾有職權束縛。我這一生,好似自出生起便要為神界,為北境而活,從未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

  司幽抬手搭在司嵐指尖上,她看著司嵐,眼底閃過一絲悲涼,「但是,若我早一點知曉你的想法,你所羨慕的,你所期盼的,我興許都能給你,哪怕傾我之力。」

  司幽即位後,不是沒有明令禁止過他人詆毀司嵐,但是司幽的王位本也是司逸極力扶持的,初初即位那百年,根本就沒有人把司幽當北境王看待過,因而這禁令也成了虛設。

  何況司逸厭惡司嵐,司逸在位時便任由流言肆虐,北境中人承襲舊制,雖明面上不再輕視司嵐,但內心仍是看輕的。

  那時的司嵐看似對這些流言置之不理,司幽也便以為司嵐虛懷若谷,從來不在意這些。她想著流言有何懼,不過是些空穴來風之言。

  她甚至以為,司嵐想要的,只是些殊榮加身,所以她並不吝嗇給予……

  但直至如今,她才明白,她從未了解過司嵐。司嵐待她溫和疏離,那是因為她身負北境王之位,司嵐真正想要的,司嵐是怎樣的性情,她皆是陌生的。

  而現下,她哪怕想要彌補,但昔年北境對司嵐造成的傷害,也無法再挽回了。

  「小幽。」司嵐沒料到司幽的態度,他抽回指尖,搖了搖頭,「做不到的事,便不要輕易許諾。」

  司幽掌心忽生一絲涼意,較之她的心緒要更為寒涼,她斂了眸光,又恢復成先前平靜的模樣。

  她的視線落在那酒壺之上。

  司嵐親自來,那便是避無可避,不管這酒是何效用,她今日都躲不過。

  「素來挑起紛爭者,皆難有善終。兄長,我最後問你一次,當真無法回頭了嗎?」

  司嵐瞧著司幽半晌,忽而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笑著,給司幽和他各倒了一杯酒。

  杯中酒霧氣瀰漫,襯得司嵐神色愈發朦朧和陰冷。

  司幽最後看了司嵐一眼,終是不再勸說,兀自將那杯酒飲盡。

  殿門再次關閉,司嵐指尖勾著空了的酒壺,稍稍用力,便將那酒壺碾成了碎末。

  他未曾得見,司幽自殿門關閉後,決絕的眼神。

  -

  次日,天光大亮。

  北境之內魔氣肆虐,侵蝕了所有北境中人,而北境上空,正悄然升起光幕,將整個北境與外界隔絕。

  光幕籠罩完成之時,北境將徹底淪為魔界附庸。

  這廂,西境的狀況也比北境好不到哪去。

  因了西境王重傷,西境內政務暫時擱置,除卻世家,其餘所有兵防、神官調動皆無人可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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