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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慕闕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司嵐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後果。

  司嵐本身修為比之慕闕要低很多,且司嵐在北境多年,根本不熟悉魔界的環境,慕闕催促司嵐回歸魔界,可司嵐一旦回歸,不熟悉魔界的他便會成為慕闕的棋子。

  慕闕要的,只是一個聽話,任由他擺布的傀儡。

  慕白成為魔尊,尚有修為傍身,不那麼容易被慕闕操縱,但司嵐即便解開了封印,也因疏於修行,靈力次之慕白。

  比之慕白來說,司嵐顯然更好拿捏。

  如今司嵐與慕闕的目標大體一致,尚能將計就計,可以後……慕闕始終是一個隱患。

  且這個隱患,司嵐目前無法根除。

  「尊上也無需太過憂心。」殷婼神情自若,「若非不得已,慕家家主不會對尊上出手的。」

  至少,也會留下司嵐的性命。

  「為何?」司嵐更為不解了。

  殷婼卻只是笑了笑,「因為,他曾愛慕尊上的母親。」

  「慕闕此人心性難定,行事狠戾,因而愛意也更加偏執。我只是聽聞,昔年他對尊上的母親愛而不得,自此瘋魔。尊上的面容酷似長公主,只要並非尊上相逼,他必定會對尊上手下留情。」

  「我的……母親?」司嵐皺了皺眉,眼底帶有幾分迷茫。

  他身前的圖騰似是感受到司嵐的思緒,也跟著晃動了一瞬,隨後隱入了他的體內。

  對於母親,司嵐其實並不熟悉。

  司嵐自神智初生後,根本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對母親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出生那一刻的眷戀。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辨認出母親的模樣,下意識地覺得,母親定然是喜愛他的。

  但其實,他分明對母親的一切都不了解,也包括她曾經的愛恨情仇。

  昔年那些往事,便如同那幅畫卷一樣,沉澱數千年之久,再難有人問津。

  「得知尊上的身份後,我也曾查閱魔界舊史,但……」殷婼有些遺憾地道:「長公主生前所歷均不在史書之上,魔界關於她的記載寥寥無幾。聽魔界的長者說,是她親手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跡。」

  連痕跡皆不願留下……司嵐忽覺一陣濃濃的悲哀之感。昔年,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或許,這些往事,只有慕家家主能替尊上解惑了。」

  聞言,司嵐神情稍斂,他指尖抵在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腕上,摩挲著那處的肌膚。

  微微發燙的肌膚提醒他,那處曾隱匿著一幅畫卷。

  那是慕闕交給他的。

  或許那幅畫卷,更能解答司嵐的疑惑。

  殷婼瞧著司嵐的神情,大抵猜到了什麼,「尊上不想說也無妨,總歸這是尊上的私事,我不會多問的。」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尊上日後若是想對慕家家主出手的話,為免傷及尊上,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除卻先魔族血脈,魔界向來以實力為尊,原本按慕白的修為,慕家家主更迭之時應是他繼任才對,但如今的慕家,卻是慕闕一人獨大。慕闕似乎並不想讓慕白分權。」

  「他們父子明面融洽,實則不合已久,我雖不知慕闕以什麼拿捏慕白,讓慕白至今都不曾反叛於他,但……慕白的心思,並沒有那麼純粹。」

  殷婼微抬著視線,眉眼難得掛上冷意,「尊上,可以從慕白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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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信喚我何事?」陰冷的大殿之中,慕白抖了抖並不存在的寒氣,頭稍側,露出一個輕浮的笑容,喚道:「父親。」

  慕白如此神情,倒不像是在見自己的父親,而像是在見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慕闕似乎也習慣了慕白的態度,又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慕白的態度,只道:「你去見司嵐了。」

  極為肯定的語氣。

  「為何不傳音於我?」

  「我是去見了司嵐……」慕白話未說完,他便察覺一道極具壓制性的魔氣朝他而來。那魔氣來勢洶洶,卻在靠近他眼角時忽而止戈,輕柔地撫過他的雙眸。

  他眼角一顆淚痣一閃而過。

  「呵。」慕白冷笑一聲,蒼白的指尖觸及眼角,恰巧停在先前淚痣閃過的位置。

  慕白明白那代表著什麼,那是慕闕在他體內種下的印記。

  見他所見,聽他所聽。

  「我是去見了司嵐又如何?」慕白接著未說完的話,刻意抬高了聲音,「可我分明是去尋殷婼的,怎麼?我跟殷婼之間的私事,你也要監聽嗎?」

  慕闕冷哼一聲,收回了魔氣,「管好你的隨侍,莫要讓她壞了我的計劃,還有……」

  慕闕少年般的面容在大殿內似是籠上一層柔光,但配上他略顯瘋狂的神色,偏偏又不合時宜,他道:「護好你的眼睛。」

  「你只有這雙眼,最像她。」

  第17章 達成一致

  霧氣氤氳的內殿之中,因了殷婼那一句不帶任何情感的話語,忽地便陷入了死局。

  司嵐沉默良久,才道:「你的建議我收下了,我會考慮的。」

  不管是慕闕還是慕白,對如今的司嵐來說都太過遙遠,他需得從長計議。

  「我知曉尊上的顧慮……」殷婼凝眉片刻,又道:「但我還是建議尊上,先去見一見慕闕和慕白。慕家在魔界的勢力盤根錯節,興許已然滲透到了其餘十一城中,時間越長,對我們便越不利。不管怎樣,尊上還是早做決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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