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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蕎回想方才陸大虎和陸春禾的神情,明白了過來,只怕,這地契根本不是陸青松成年時買的,而是為陸春禾買的,此番瞧見他們能掙錢,季雙這才拿出來賣個好。

  季雙知道他們夫夫不是傻的,有了春禾桌上那些個反常,他們腦子裡再多想想,也就猜得出,這地契本是陸春禾的。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只要他們接了這地契,就是對春禾有了虧欠。

  這下,唐蕎突然懂了月娥嫂子那句話,季雙對他們確實好,但是,春禾才是他的親兒子。

  唐蕎不知道陸青松在想什麼。

  他想,這大概就是陸青松心底的悲哀,你說季雙對他不好吧,季雙好吃好喝地把他拉扯大了。你說好吧,這種好,總是排在陸春禾之後,並且,他總要給你訊號,告訴你,他對你多好。

  這就是季雙聰明的地方。

  作為養子,你知道這樣無可厚非,畢竟春禾才是親生的,但是想著那些朝夕相處的情誼,還是會忍不住心酸。

  唐蕎突然好心疼陸青松,他轉身,抱住了陸青松,他紅了眼,說:「松哥,我們得快些賺錢,好想早日住到我們的房子裡去。」

  陸青松回抱他,應道:「好。」

  第21章、雞肉湯圓

  分家的事定了下來,但分家文書暫時沒寫。

  等到唐蕎夫夫賺足了錢,把房子建起來,這才搬出去住,那時再寫分家文書、分田分地。

  自打說了分家的事,唐蕎做豆腐時都更加有幹勁了。

  季雙也不再要做豆腐的錢,他說:「這錢你們自己存著,建房還有得用呢。」

  唐蕎一想也是,便沒再執著給季雙,以後他和松哥賺了錢,再孝敬二老也不遲。

  他心想:他要加倍對季雙好,讓季雙受良心上的譴責。

  唐蕎每日都要抱著存錢的小木盒數上一遍,盤算著他們的新屋何時動工。

  連出嫁時收到的壓身錢他都拿了出來,他想著,得早日住到自己的房子裡去,錢沒了以後再掙就是了。

  娘家給的錢是他的底氣,但是他覺著,松哥不至於虧了他,松哥也可以給他底氣的。

  夫夫同心,勁兒往一處使,不分什麼你我。

  其實,漢子成婚前,大多都會把建新屋的錢備好,待到成了婚,就開始動工建屋子,遷新居。

  也是陸家騙婚這一遭,陸青松不知是自己娶夫郎。再加上這滿屋子好傢夥,陸青松不知往裡搭了多少錢。

  這下好了,如今要建新屋時,囊中羞澀。

  想到這個唐蕎就生氣。

  他掐了一把陸青松,罵道:「你也真是傻,你弟弟娶親,你往裡搭這麼多錢做什麼?」

  陸青松摟緊了他,微微勾著嘴角,沒做聲。

  他怎麼說,說第一眼就對蕎哥兒心生好感,覺得這樣子的小哥兒,配得上最好的東西?

  這話他可說不出口,那時,蕎哥兒同春禾定的親呢。

  再者說,陸家就春禾一個孩子,春禾成親,他這個做大哥的,不得努力幫襯著點?

  這麼些年,也沒什麼人相上他,不是嫌他結巴,就是擔憂他分不了田地,日子難過活,他是沒覺得自己短期內能成婚。

  那時候他想著,這建房子安家的錢,之後再掙就是了。得幫春禾和蕎哥兒把這喜事辦得熱熱鬧鬧的。

  也真是陰差陽錯,沒承想,這錢還是花到了自己夫郎頭上。

  唐蕎還在氣呼呼地罵,「幫襯就算了,還不要命的賺錢幫襯,還好你的腿腳沒留下病症,否則有得你悔。」

  「老實死了,又不是你娶親,不要命的賺錢做什麼,他陸春禾不會掙?還傷了腳,又是看病,又是敷藥的,多餘的錢都搭進去了。」

  唐蕎白了陸青松一眼,「守不住財,哼,要是給你當家,大房子都得經營成破草屋,一點子心眼都沒有,蠢死了。」

  「呵呵。」

  唐蕎這話樂得陸青松笑出聲來。

  唐蕎氣鼓鼓地盯著陸青松,「還笑」,他抱著陸青松晃,恨鐵不成鋼地咆哮,「松哥,你真是老實死了。」

  「還笑,還笑,不許笑!…...嗯~」

  這搖晃沒一會兒就變了味。

  輕解羅裳,一夜荒唐。

  這下,唐蕎知道了,松哥有的時候,還是不老實的,壞死了。

  *

  這幾日日頭好,插秧正合適。

  大早上,一家人就起來了,季雙在灶房忙活早餐,唐蕎餵雞餵鴨,當然,也沒忘了他的大花鵝。

  唐蕎照料得精心,買回來的鵝都活得好好的,個頭也長了些,且活潑著呢,整日叫個不停。

  放到院子裡啄食時,一不注意還會攆小雞,被呵斥過才老實。

  他估摸著,再有三倆月,就能有鵝蛋吃了,他也就小時候吃過鵝蛋,都忘了是個什麼滋味兒。

  吃過了早飯,一家人挑著秧苗到了田邊。

  唐蕎挽起褲腿,踩進了水田裡。

  季雙用大秧盆把秧苗裝起來,拖到水田一側,拿著一把秧苗,彎腰插起了秧來。

  唐蕎也跟著抓了把秧苗,彎下腰插秧。這還是他來陸家後,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到田裡幹活。

  日頭不算毒,但弓著背直晃晃地曬著,到底是難耐,額前都是細密的汗,彎久了腰也有些發酸。

  唐蕎插了好一會兒秧苗,站直身扭腰活動一番,他一邊擦著汗,一邊望著田裡的秧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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