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頁
雖然琴先不同他說這些,但他這段時日,也知道了自己和她之間的差距。
她將要去做的事情,他若是回去,便當真是再無交集。
留下來,才能夠爭取另一份牽絆。
洞穴里,章青酒一進去便看到琴先臉色蒼白。雖然還在苦苦支撐著陣法,但嘴角卻滲出一絲血跡。
而陣法中央的楚瀾,此刻也雙眉緊皺,仿若在歷經什麼痛苦。
章青酒心臟一跳,連忙來到琴先身邊,「怎麼回事?」
琴先最初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最後苦笑一聲,「許是因為這些時日操之過急了。吾皇不必擔心,屬下撐得住。」
撐得住估計弄完這條命也要搭進去。
而且,以琴先這能夠籌謀布局幾千年,如此謹小慎微的性子,會出這樣的紕漏?
她是不信。
只是現在,卻也不是多想此事的時候。
深深地看了琴先一眼,章青酒輕呼一口氣,在他身後坐下,抬手起訣,搭在了他背後的任督二脈之處。
「吾皇?!」琴先的身體猛地一怔。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別分心,只管做你的就是,氣沉丹田。」
說罷,章青酒便將自己體內的信力傳送了出去。
她原本想直接加持陣法的,卻怕突然加入反而不妙。
而她也發現了,琴先這陣法施展的來源,與自己體內的信力很是相似。雖然薄弱了一些,但是想來也不會錯。
章青酒猜想的沒錯,在她將信力輸送到琴先體內的那一刻,他只覺得一股暖流從任督二脈瞬間落入四肢百骸。
不僅讓他方才滯留不停的氣穴打通,甚至原本體內一些凝固的舊傷,也在此刻得以疏解,如若新生。
這是……
琴先眼睛一亮,終究還是將心思全部放回了陣法之上。
只是這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歡喜。
有了章青酒的加持,陣法總算是沒有再出現崩塌的跡象。
三個時辰後,陣法的光幕漸漸黯淡下落,琴先深吸一口氣,收手落訣。
陣法中央,楚瀾依舊還保持著原本的姿態,沒有睜開眸子,如同入定了的老僧。
「吾皇,陣法已成,請你放心,此次人皇陛下覺醒,必不會讓蓬萊之人窺得天機!」琴先噗通一聲跪在章青酒年前,聲音難掩激動。
「有勞你了。」聽到他說陣法成了,章青酒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說著,章青酒就要起身去楚瀾那邊,卻見琴先仍沒有起來的意思,「你還有話要說?」
琴先咬了咬牙,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再度抬起頭來時,眼神充滿了感激:「多謝吾皇為屬下療傷!」
章青酒愣了一下,她何時做過這樣的事情?
而當他看到琴先那張不僅沒有因為陣法消耗而慘白。反而通紅光澤的臉時,終於恍然大悟。
這怕不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誰知道信仰之力居然對他有這個作用?
她要是跟琴先解釋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說不清的。
而且她擔心……
想到這兒,章青酒眯了眯眸子,索性點了點頭,「我不在的時候,守護巫族的大任還需要你來擔負。」
一句大義之話,誰能夠挑出半個毛病?
果不其然,在她轉身的時候,琴先充滿熱忱的聲音再度響起,「是!」
來到楚瀾的身邊,章青酒這才發現,狗男人不知道什麼已經睜開了眼睛。
「楚瀾,你感覺怎麼樣?」章青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忍不住伸手去拉他垂在身側的手。
然而,讓章青酒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抓就准,甚至還會主動送上門的手,卻像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他收了回去。
快得甚至她連衣角都沒有挨著。
章青酒心裡一驚,正要抬頭,卻在這一刻被人一把攬進懷裡。
「阿酒,我沒事,放心。」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柔的語氣帶著無盡的愛意。
章青酒暗暗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剛剛有多麼害怕,害怕……
還好。
「嗯,沒事我就放心了。」回抱住楚瀾,章青酒將頭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不枉費我沒有陪孩子,特意等你三個時辰。」
沉浸在楚瀾一如既往的情深中的章青酒,沒有看到楚瀾在將她擁入懷裡時,眼神里那一晃而過的深邃。
「以後都會好起來的。」輕輕拍了拍章青酒的脊背,楚瀾輕聲安撫道。
「那我們回去吧。」章青酒笑著點了點頭,在人前秀恩愛算怎麼回事?
「好。」楚瀾鬆開章青酒,復又牽起她的手,路過琴先身邊的時候,二人步子微微一頓。
「辛苦了。」楚瀾掃了琴先一眼。
琴先先是一怔,緊接著立馬垂下眸子,「不辛苦,不辛……」
再等他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離開。
看著那兩道背影,琴先莫名的打了一個哆嗦。
剛剛是他的錯覺嗎?為何會覺得楚瀾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和往常不一樣了。
也不是說不一樣,準確來說,這個眼神更像是……
深吸一口氣,琴先猛地抬起頭來,不會是?
二人剛剛一出去,陽光還沒有見著,衛圖南的聲音卻先一步傳了過來,「我估摸著時辰,你們就該出來了,怎麼樣?可還順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