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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看不見。】

  安玖又一次陷入沉默。

  所以,即便失去所有意志,變成沒有理智的瘋子,他也依舊記得她嗎?

  不知為何,安玖一直以來平靜無波的內心,在這一刻,重重跳了一下。

  -

  一覺睡醒,第二天仍是趕路。

  好在安玖擦過藥,那也不知是什麼藥,擦上去不過一晚,安玖磨破皮的腿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只是渾身依舊有些酸,但也不算太難熬。

  一行人繼續馬不停蹄地向西行去,走了五天終於出了關。如此已算是到了西域的地界,然而距離魔教的老巢還有兩天路程。

  到這裡,消息很可能已經傳到了魔教了。

  畢竟他們人多,這麼多武林人一起出關往西域去,怎麼也瞞不住。

  魔教肯定在中原安插了探子,這樣大張旗鼓的前來,魔教要還不知情,他們都不信。

  正如眾人所想的那樣,魔教早已收到消息。

  早在他們剛出發當天,魔教教主花玄就得到了傳訊。

  然而明知有一群武林高手前來討伐,花玄卻是毫不在意,甚至還在偌大的魔宮裡舉辦起了宴會,慶祝上一任聖女、也就是他的母親出關。

  魔教聖女地位崇高,上一任聖女的名聲很大,只因她是用毒的天才,至今還有許多老教眾記得上一任聖女的恐怖手段。

  當年得知聖女重傷身亡,不少人還心下慶幸。

  花媚為人太陰狠毒辣,即便在魔教內名聲也是毀譽參半,令人聞風喪膽。

  如今驟然得知聖女沒死,只是一直在閉關修

  PanPan

  養,現下終於痊癒出關,整個魔教上下心思各異。

  有人認為上一任聖女手段太陰狠,花媚是個實打實的瘋婆子,有點任何不逞心如意的便要殺人。她殺人從不看對方身份,想殺就殺了,哪怕是身邊伺候多年的婢女,也不會顧念舊情。

  魔教里的人雖然惡貫滿盈,殺人都是常事,但從未出過花媚這樣又狠又毒的女人。

  一般聖女是為教主提供輔助抵禦外敵的,花媚不一樣,她殺自己人更多。

  當然,也有一些不曾見過花媚的魔教之人覺得,花媚聖女出關正是好時候。

  中原正道大張旗鼓來討伐他們,原本還有人擔憂過一陣,如今一聽花媚還活著,頓時全都放下心來。

  有花媚聖女在,正好解決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

  此次宴會上,便有人提起這件事。

  「哦?中原武林來討伐我魔教?兒子,你怎的沒告訴我這件事?」

  高台之上,一位面容蒼白消瘦、眼角遍布細紋的中年女子緩緩道。

  那女子身穿青衣,青色原是極為清新淡雅的顏色,穿在女人身上,卻不見半分的溫雅。只因她有一雙格外陰沉的眼睛,她臉色慘澹地像許久不曾見過陽光的久病之人,那雙眼點綴其上,給人的感覺便尤其森冷。

  更別提眼瞳里閃爍的兩點光芒,像是兩盞幽幽的鬼火,被風一吹,便孱弱地搖曳著,卻怎麼也熄不掉。

  每一個被她注視的人,都有種像是被鬼盯著的錯覺。

  女人正是上一任聖女花媚。

  曾經的花媚有一張明媚嬌艷的臉龐,然而將近二十年的牢獄禁閉,以及二十年的發瘋折磨,讓她成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婆子,也讓她徹底失去了少女的鮮妍。

  剛恢復神智的時候,她就像個骷髏架子。從那關了她二十年的石牢里走出來,陽光落在她身上,差點刺瞎她的眼睛。

  修養許久,總算有了個人樣,她才終於願意走出來見人。

  花玄坐在最上首的教主座位上,面上依舊帶著那張猙獰恐怖的惡鬼面具。

  他輕輕嘆一口氣,口氣溫柔地說:「母親,我不願打擾你修養。」

  花媚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自追問:「中原來了多少人?藥王谷來人沒有?裴舟來了嗎?他是不是也來了?」

  問到最後,她已控制不住話語聲,嗓音變得悽厲尖銳,像是野獸在嚎叫。

  她睜大眼,白眼珠里爆出一條條鮮紅的血絲,死死盯著花玄,像要逼問出一個答案。

  花玄手裡捏著一個酒杯,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有耐心:「母親,我早已跟你說過,裴舟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女人呆怔望他半晌,倏而大叫起來:「你說謊!說謊!他怎麼會死!他那麼恨我,他怎麼能不來見我!」

  她失去了理智,衝上來想要抓住他,「不會的,我給他生了孩子。玄兒,你跟我一起去找你爹,我們去找你爹,他不會拋下我們母子倆的……」

  花玄指尖微微一動,幾個人影不知從何處跳出來,捂住花媚口鼻將她拉離了宴會。

  花玄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轉眸看向下首。

  方才他與花媚交談時,下方教眾的交談聲便漸漸消弭下來,等到花媚發瘋,便連彈琴的樂師都停下動作,戰戰兢兢望著母子二人。

  「都看著我作什麼,繼續彈繼續唱。」花玄懶洋洋道。

  於是唱曲聲再次響起,教眾的交談聲、推杯換盞聲也重新充滿了大殿,只是總給人一種勉強假笑的感覺。

  花玄望著下方觥籌交錯的場景,掩在面具下的臉上滿是意興闌珊。

  這場宴會到底是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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