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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離世之後,對於自己徒弟掉出榜單貽笑大方、使十方門墮落成仙門笑柄的擔憂也算是減輕了一點——他在榜上的缺空出來了,顧瀟然成功前進一名,排行第九,日後也不過堪堪混到第七,可以說崢鼎真人對十方的擔憂不無道理——真是日薄西山,全不像話。

  簡星粲可能是被這有說服力的話折服了,沒再明里暗裡諷刺有錢的黎峰主。顧瀟然已經裝到第四個蠱人俑,手指伸進須彌芥子中,忽然感到指尖一疼。

  蠱人俑顯然不會咬人,那種疼也不像受傷,好似被什麼絲線纏緊了,勒的她手指差點斷掉。顧瀟然迅速翻手,一道劍氣割裂手上纏著的東西把手拔出,再倒提著須彌芥子往外倒。

  須彌芥子是一種再簡單不過的法器,隨便找點有靈性的材料篆刻籙文就可以,低階的須彌芥子築基便能製作,仙門中幾乎人手一個。顧瀟然的須彌芥子籙文就刻在一張天蠶絲織的方帕上,方帕不值錢,主要是閒來無事還能擦擦劍,一帕兩用。此時那張方帕被揉的皺成一團又強行展開,裡面遲遲沒有倒出顧瀟然指定的東西。

  突然,她臉色一變,只見方帕邊角忽然無風揚起,大片白色譁然湧出來,好像千千萬萬張手帕同時解體了,定睛一看竟是大團大團的白絲,正不受控制地從須彌芥子裡噴出來。

  顧瀟然指尖一轉,拍出一個一字引火籙文,鮮紅籙文打在白絲上熊熊燃燒,可白絲數量遠遠超出她的想像,著火的部分壁虎斷尾般從整體撕裂,燒成灰燼,剩下的還在源源不斷的從方帕里往外涌,仿佛已經將整個須彌芥子都填滿了。

  同時顧瀟然面前也傳來爆炸聲,剩下的幾個蠱人俑驟然炸裂開來,體內也噴出無窮無盡的白絲,與須彌芥子裡的纏繞在一起,迅速布滿了整個暗室,編制出一條粘膩但無比堅韌的大網將她裹在其中,纏在一起卷了成人手臂粗的白絲上流過一層銀光,竟再燒不著。

  須彌芥子早已被放進裡頭的蠱人俑噴出的白絲撐死了,什麼天才地寶也拿不出來,顧瀟然從靈台中召出本命劍,劍刃一挽勾起七八道繩索,血紅劍光把暗室都映亮三分,一絲一絲的割斷纏在她身上的白絲。

  割著割著,她忽然感覺不大對勁,抬頭一看,驀然撞進一雙笑吟吟的眼睛。

  一人黑衣披髮站在囚籠外,彎腰聚精會神地看著她割繩子,似乎已經站了許久,神情專注,好像能從她大馬金刀揮劍的動作里悟出什麼絕世劍招一般,見她抬頭,笑呵呵地問道:「好拆嗎?」

  顧瀟然眉目頓時一瞪,好似要把他活吞下去,陰森森反問:「你說呢?」

  第11章

  被抽成人幹的不是你,你不知道疼!

  簡星粲聲音里的笑意也沒了,字活像從牙縫裡咬出來的:「婁存……」

  魔頭婁存的名字可謂家喻戶曉,在民間更是用途廣泛,可防小兒晚歸、止小兒夜啼、令小兒聽話等等,沒有什麼是一句「小心大魔頭婁存要來抓你啦」解決不了的。但魔頭本人其實長得和哪些話本里青面獠牙三頭六臂的長相相去甚遠,他面容端正,甚至稱得上賞心悅目,只是五官邊角銳薄,一雙鳳眸笑得風流,讓這種好看里夾帶了三分邪氣。一頭髮絲未束,散在廣袖玄衣上,只在尾端拿條繩子隨便一綁。

  「不好解?那就對了。」婁存得意地抱臂往白絲網上一靠,「這可是我抓了三千斤月罡蠶,讓它們不眠不息地吐了三十三年零三百三十三天的絲結成的縛仙網,不懼劍割,不畏火燒。你現在無論去哪處打聽月罡蠶都是天價,為了顧掌門,這些小蟲已經幾乎被我包攬至絕跡了。」

  顧瀟然腦中不受控制地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麼就連魔門都如此有錢,十方還是如此窮?於是面上笑得更加咬牙切齒:「婁門主破費。」

  婁存擺擺手:「客氣。須知一日不抓到顧掌門,我心裡是一日不快意啊。」

  這時簡星粲喊了一聲:「不要同他多話,上血魘!」

  顧瀟然一怔,抬起眼,似乎想去看說話的人,但除非被開了瓢,人肯定是看不見自己的額頭的,這一眼只能輕飄飄落到虛空。

  婁存不知從她這一怔中誤解了什麼,道:「顧掌門應該也發現了,縛仙網不僅捆人,還能禁靈,要用比鄰現在可晚了些。」

  顧瀟然其實沒發現,也不會提醒他此刻自己腦袋裡就有人,根本用不著比鄰籙,不過還是順著他虛心請教:「婁門主費這麼大功夫抓我幹什麼呢?先說好,十方是出不起贖金的,無論割我胳膊還是耳朵送回去都出不起的,他們只會再選一個掌門出來。」

  婁存:「好說,我前不久才集齊一套八十一面天罡鏡,將人困在其中如陷泥淖,非死無以逃脫,想請顧掌門去品鑑一下。」

  顧瀟然:「多少錢?萬兩黃金以下的不看。」

  「……」婁存繼續自顧自道,「東齊百世家、南疆千村寨和起鑾關外眾仙門的人我現在都有,可總沒有稱心如意的,每日對練就如喝白水一樣無聊。這我就想到顧掌門了,若有顧掌門在此鏡陣中相助,不出半載我便能大有助益。」

  顧瀟然腦中不由蹦出一個異世的說法:收集手辦。接著便想到自己和一群人一起排排碼在玻璃架上的情景,心中狠狠惡寒。

  仙門死宅婁存瀟灑地一甩袍袖:「怎麼樣,顧掌門,那我們就走吧?」說著便開始收緊縛仙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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