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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半天,除了發現這東西越看越丑外沒有其它進展:「這是南疆的東西吧,你怎麼這麼了解?」

  簡星粲:「稱不上了解,只是有所耳聞。這是南疆苗人煉出來看家護院的法器,打倒不難打,只是裡面植入的蠱蟲難纏。」

  顧瀟然心道怪不得這麼丑,原來是嚇賊用的。她看完了地上的,又去拔被她釘死的石棺上的銀針:「副掌門不必謙虛,我也曾下過南疆,對此等法器卻連聽都沒聽過,想來不是家家都能有的。副掌門曾在南疆待過?」

  簡星粲口吻頗為可憐:「早年流落在外,又沒有十方這樣善良的門派肯收留,只好週遊四方,哪裡能待便在哪裡落腳。」

  「哎呦,南疆可不是什麼好客之地啊,副掌門能在苗人中立足,一定很不容易吧?」

  「還好,還好,討口飯吃罷了。」

  他們打太極一般來回推移幾個回合,石板上最後一根銀針也被起了出來,裡面的蠱人俑立馬要掀棺而出,被顧瀟然銀針一勾一挑,又了無聲息的乖乖躺了回去。

  顧瀟然隨手把棺蓋一扔,問:「這東西究竟是哪個娘生的,你能看出來嗎?」

  簡星粲有問必答:「蠱人俑已經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做法單一,現在的苗人也早煉出了替代品,若要從它們身上順藤摸瓜,恐怕困難。」

  「而且,」他話鋒一轉,「你恐怕要抓緊時間了。這邊黎殊燈很快就要熄爐。」

  顧瀟然順勢道:「副掌門厲害哪,這邊奪著舍,還能顧得上那邊?」

  簡星粲笑笑:「神識有些特殊之處。」

  顧瀟然知道這狐狸不會多說,於是加快速度把蠱人俑往須彌芥子裡塞:「不愧是黎峰主,帶病煉劍也能如此利索。丹修器修本就少有能上天星榜的,她根骨不好還能爬到第十——哦,現在是第九了。十方但凡能出個像樣的器修,不求天星榜,哪怕金丹,我都能大慰此生。」

  「天星榜?」簡星粲卻笑了一聲,字咬的很輕,「瞎眼之人排的一紙胡言而已。黎殊燈煉劍,可是別有訣竅呢。」

  顧瀟然反駁的思路清奇:「非也,天星榜不算什麼,但上了天星榜有錢賺吶。」

  天星榜何許榜也?它乃海內第一混——天機閣的看家之寶。旁人所謂看家寶物,無非絕密的陣法籙文符訣,亦或法器仙器神器,再不濟也是二三流的功法傳承,只有天機閣別出心裁,弄了個排定天下位次的榜單,並一吃就是上千年,十方都快倒了它還不倒,究其原因,就是他們夠混,還夠敢想。

  天機閣本是一個以販賣消息為生的小幫派,作為一個情報中轉機構,他們吃飯的傢伙什還算能餬口,消息龐雜可靠。開張幾十年,顧客褒貶不一。有人在此拿到上等法器、靈藥的線索,也有人重金求問「我未來的媳婦在何方」,被天機閣推出一個閣眾當場安排拜堂,破口大罵。但總體而言,生意也算不溫不火。

  直到有一日,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出了一個鬼才,此人提出一個堪稱揚名仙家的鬼點子,那就是創辦天星榜,排出仙家修為武功最高的前十人一一列次。

  天星榜寓意「十萬天星下凡來」,意思是誇讚上榜的人全是天上的星星下凡轉世。但星星們可不領情,笑話,名次都排到頂呱呱的大爺們頭上了,天機閣接下來的日子理所應當的不太好過,今天第三名的門眾打上門來要求改名次,明日未能上榜的排隊來拆台,日日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眼見這天機閣就要喜迎關門,有一個人出來說話了,笑呵呵地道一聲,道友們別急嘛,照我看來,這榜單有些意思啊。

  仙門安靜了。

  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千年前以一己之力振興十方的太微老祖。

  雖然現在的十方寒磣的恨不得逼掌門賣底褲,但想當初十方還是輝煌過的,不然也不會至今還腆著臉在西嶺中峽眾仙門中自認並列第一,非要跟崑崙一起並稱個「兩大仙門」。

  當十方還是名副其實的庸常仙門時,一個奇才橫空出世,此人修為浩瀚如海,當世之人無能望其項背,偏行事又極其乖張猖狂,問其風評無人願贊,若問其才學則無人敢貶,身後的十方也連帶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勢力如日中天,就連崑崙也只能俯首,東齊百家無不忌憚。

  天知道這老豪橫當時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顧瀟然只恨自己那時尚未出生,不然一定第一個撲倒在這位師祖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勸他三思。

  總之天星榜就這樣保留了下來,還逐漸從一紙妄人胡說變成了仙家圭臬,劍修黎曳排行第二也是排的這個榜,僅次於北原魔頭婁存。內中排名考慮的因素繁雜——至少天機閣眾是這樣解釋的,不僅看戰鬥能力,財力也是重要考慮因素。這點甚得眾器修丹修的意,他們屯了錢就能上榜,上了榜打開名聲又能屯錢,滾雪球般越滾越有錢,羨慕的顧瀟然兩眼汪汪。

  猶記十方前掌門崢鼎真人油盡燈枯那天,顧瀟然跪在面容蒼老兩眼昏花的師父床前,看著他顫顫巍巍將雙手張開,哆嗦著舉到她面前,抹著淚道:「師父我知道,我們修道之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像您一樣,活得堂堂正正兩袖清風。」

  崢鼎真人氣喘得像破風箱,憋著最後一口氣罵道:「放屁!我是說你在天星榜的排名,第十名!才第十名吶!」說罷便撒手人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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