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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就像一瓢涼水,瞬間澆熄了法厄斯剛才的惱羞成怒,胸膛間充斥著一種微妙的情緒,心臟軟得不像話。

  法厄斯滿意捏住許岑風的下巴,狹長的眼眸微眯,不知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算你眼睛尖……唔……」

  話未說完,法厄斯就忍不住悶哼出聲,他伸手圈住許岑風的脖頸,雙腿發軟,大半重量都壓在了對方身上。

  淋浴房的換氣窗並不隔音,他們依稀還能聽見外面獄警訓斥囚犯的聲音,尖銳的哨聲刺激著神經,連氣氛都無形緊張了起來。

  許岑風啄吻著法厄斯,最後慢慢尋覓到了對方的唇瓣:「別緊張,放鬆。」

  法厄斯艱難喘了口氣:「艹!我沒緊張!」

  他在監獄待了幾天,也學會罵髒話了,也不對,法厄斯原本就會罵髒話,只能說功力又有所精進了。

  許岑風咬住了他的舌尖,幾秒後又鬆開,永遠都是那麼溫和斯文的模樣:「別罵髒話。」

  法厄斯眼尾紅紅的,只是因為膚色不太明顯,啞聲道:「你又不是獄警,管那麼多做什麼?」

  獄警都不管這些。

  許岑風提醒道:「但你現在還是囚犯。」

  法厄斯埋首在許岑風肩頭咬了一口:「你也是囚犯。」

  他覺得這隻雄蟲真傻,待在霍斯堡錦衣玉食的不好嗎,非要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監獄,吃不飽穿不暖,許岑風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就算他們當初剛剛認識,許岑風被懷疑是星盜時,法厄斯都沒捨得讓對方住監獄,而是送到了酒店舒舒服服養著。

  法厄斯扣住許岑風的後腦,修長的指尖在對方墨色的髮絲間緩緩穿梭,在耳畔斷斷續續道:「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自己跑來這裡……」

  許岑風溫柔回應,字句淹沒於糾纏的唇齒間,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我想和你死在一起。」

  結局最壞也不過如此。

  與其死在城內,倒不如和法厄斯死在一起,埋在一處。

  法厄斯的視線逐漸失去焦距,他抬頭看向上方的天花板,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無意識吐出了一句話:「但我不想讓你死……」

  他不想讓許岑風死。

  許岑風聞言一頓,然後愈發認真地標記著這隻雌蟲,那些密密麻麻落下的吻就像一張網,將他們兩個作繭自縛的可憐蟲裹得密不透風,皺眉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他發現法厄斯肩頭多出了兩道淺粉色的傷疤,明顯剛剛癒合不久。

  法厄斯沒有隱瞞他,輕描淡寫道:「駐軍交接儀式那天耶尼亞安排了反叛軍襲擊,有一個釘子藏得很深,是跟了我十幾年的部下,他開槍的時候我及時躲開了,但還是不小心蹭到了一點。」

  許岑風問道:「那你怎麼來了監獄?」

  法厄斯懶洋洋伏在他肩頭,壓低聲音道:「我本來就打算假死騙過耶尼亞,反叛軍襲擊的時候,我找了一具屍體混淆視線,趁亂躲到了監獄裡面,現在外面有一小批駐軍還在搜尋我的下落。」

  許岑風垂眸摩挲著法厄斯身上憑空多出來的新傷口,腦補出了當時驚心動魄的場面:「你不怕被發現嗎?」

  法厄斯掀了掀眼皮:「你記不記得之前陪佐格多塔爾去密林清剿異獸,結果獨自逃回來的那些部下?我當初故意把他們發配到了黑石監獄,早就替換掉了原來的獄警。」

  許岑風心想怪不得外面那些獄警都聽法厄斯的話:「那你打算在監獄待多久?」

  法厄斯聞言沒吭聲,他深嗅著許岑風身上淺淡的信息素味道,眼眸饜足眯起,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不會很久的,最多兩天,韋瑟上將的消息一到,我們就立刻動身回霍斯堡。」

  許岑風控制著自己信息素的散發範圍,只維持在一個小小的圈子裡,法厄斯當初離開的時候太過硬氣,不肯接受許岑風的「餵食」,這幾天空虛得不像話,於是此刻只能近乎貪婪地汲取著雄蟲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許岑風在法厄斯耳畔緩緩廝磨,髮絲擦過皮膚,聲音繾綣而又溫柔:「這幾天想我了嗎?」

  法厄斯心道怎麼可能不想,他都快想死了,啞聲吐出了一個字:「想。」

  許岑風嗯了一聲,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打開上方淋浴的花灑,熱水兜頭澆下,在一片潺潺的水聲中低聲道:「我也想你。」

  法厄斯被許岑風抱起來抵在了瓷磚牆壁上,總覺得自己會掉下去,他迫不得已抱住許岑風的頭顱,將對方緊緊按向自己的胸口:「真的想嗎?」

  許岑風咬了他一下。

  法厄斯嘶了一聲,他單手圈住許岑風的脖頸,卻難得沒發脾氣:「喂,我在監獄的時候,連衣服都沒敢敞。」

  許岑風感覺他像是在邀功:「為什麼?」

  法厄斯似笑非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露出來給別的蟲看。」

  許岑風心想法厄斯居然猜對了,他隔著一片升騰的水霧看向雌蟲,最後決定給對方一些獎勵,例如一次深深的吻,例如一次深深的標記。

  「嗯,不許給別的蟲看。」

  許岑風吻得又深又用力,法厄斯一度喘不過氣差點窒息,舌根都開始發痛發麻,但這隻雄蟲帶著占有欲的話卻像毒藥一般令他上癮。

  怎麼辦?

  法厄斯恍恍惚惚想到,許岑風這種無欲無求的蟲好像被自己帶壞了,這種話可不像對方能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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