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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因被迫回應著,恍惚間卻感覺韓宴的手掀起了他的褲管,指尖順著那條猙獰的傷疤一路向上,細細撫摸,試圖撫平什麼。

  伽因面色蒼白,艱難吐出了一個字:「不……」

  他現在忽然不願意讓韓宴觸碰這條腿了,因為他察覺到了対方的厭惡,対一個瘸子的厭惡。

  「噓,別哭。」

  韓宴聲音低沉,依舊專注深吻著伽因,就如同叢林裡的野獸在舔舐傷口。他溫柔撫摸著雌蟲的那條傷腿,仿佛要牢牢記住這份殘缺,記得比自己的那份還要牢,過了許久才終於停下動作。

  韓宴背靠著床位,抱著伽因席地而坐,他恰好面対著那扇窗戶,外面夕陽欲頹,落日熔金,那種溫暖的光芒透進來的時候,整間屋子都是橘色的。

  有那麼一刻,他們兩個都觸碰到了陽光,儘管並不是初升的太陽,但対於在陰影中蜷縮的人來說,已經彌足珍貴。

  他們的心並不明亮,仿佛假使有一天対誰產生了感情,連帶著那份感情也是陰暗見不得光的。可除了那條殘缺不能示人的腿,老天爺總該給他們一些可以得見天光的東西。

  韓宴想起了伽因剛才說的話。

  您很討厭瘸子,対嗎?

  是的,很討厭……

  韓宴垂眸看向懷裡的雌蟲,対方不知是不是累了,此刻顯得很安靜。韓宴抬手摸了摸伽因微紅的眼角,短暫沉默一瞬,最後終於吐出了一句話:

  「我不討厭你。」

  伽因聞言一怔,下意識看向韓宴,卻見対方灰藍色的眼眸此刻因為夕陽照耀變成了橘金色,而在那種溫暖的光芒下,有什麼鋒利而又冰冷的東西悄然融化了一角,只是因為太過隱晦,並不能窺見。

  韓宴摩挲著伽因的指尖,將那枚銀戒輕輕摘了下來,連同自己的也摘了下來。他將那兩枚殘缺的戒指當著伽因的面緩緩合攏,最後變成了一個完美無瑕的戒指。

  他的這個舉動並沒有任何意義,仿佛只是單純想給雌蟲看一看而已,片刻後就又重新分開,將那枚尚帶餘溫的戒指重新戴了回去。

  伽因睫毛顫動了一瞬。

  韓宴的小腿縫了針,不知是不是因為時間流逝,麻藥的效力消失,他終於感到了幾分酸麻疼痛,無意識調整了一下姿勢。

  伽因察覺到他的動作後,本能就想起身,然而目光不經意一瞥,身形卻就此怔住——

  他剛才一直坐在韓宴的右腿上。

  因為這個認知,空氣有了片刻凝固,靜得針尖落地可聞。

  伽因心臟一緊,下意識看向韓宴,卻見対方同樣也在看著自己。

  光影游移間,男人的眼眸重新變成了灰藍色。他一言不發注視著伽因,修長的指尖慢慢轉動著那枚銀色的婚戒,目光安靜而又沉默。

  他從頭到尾也不曾推開伽因。

  「……」

  病房內暗了下來,太陽終於落山。

  隔著一條走廊,喬尼住在另外一間病房,只是房門緊閉,一直沒有打開過。

  光潔的地板上散落著一地衣物,大多來自於雌蟲身上,病床上鼓鼓囊囊鼓起一團,隱隱還能聽見竊竊私語的聲音。

  喬尼雖然手受傷了,但並不影響他做別的事,他將巴佩親王壓在身下,無視了対方尷尬漲紅的臉色,饜足趴在対方頸間,輕輕蹭了蹭,不滿嘟囔道:「你都好久沒來找我了。」

  巴佩親王似乎是想推開他,但看見喬尼手臂上纏著紗布,只能歇了念頭,低聲斥道:「胡鬧,你現在受傷了,怎麼還這麼沒規沒矩。」

  他原本只是打算來看看喬尼的傷勢,沒想到這隻雄蟲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定性,偷偷釋放信息素,稀里糊塗就滾到了床上。

  喬尼想起剛才的酣戰,眨了眨眼:「可你明明也想我了。」

  巴佩親王皺眉反駁:「那是因為你釋放了信息素。」

  喬尼伸手比劃道:「我只釋放了一點,沒有超過安全線。」

  言外之意,是你自己沒把持住。

  巴佩親王聞言一噎,但見喬尼一臉委屈,又有些不忍心開口責怪。他嘆息著伸手摸了摸対方臉上剮蹭留下的傷痕,眉頭無意識皺起:「怎麼好好的就出了事故,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喬尼原本還有些懶洋洋的,一說起這個就瞬間來了精神,立刻添油加醋把之前的猜測又說了一遍,最後斬釘截鐵的道:「肯定是杜蘭特家族那些臭蟲,除了他們還有誰會這麼無聊!」

  巴佩親王心想這可不一定,韓宴最近勢頭正猛,在商場上得罪的対手不在少數,不過杜蘭特家族的嫌疑最大,這一點還是毋庸置疑的。

  巴佩親王揉了揉喬尼的頭髮,神情若有所思:「這段時間你就在醫院好好養傷,別的不用管,知道嗎?」

  喬尼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不知為什麼沒吭聲,片刻後才悶悶不樂地問了一句話:「那你會不會和我結為伴侶啊?」

  喬尼顯然不是第一次問這種話,巴佩親王聞言愣了一瞬,隨即又恢復了正常,笑著道:「傻不傻,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叔叔了,萬一傳出去外面會怎麼想?」

  閒言碎語,到底不好聽。

  喬尼哦了一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好奇問道:「我大哥前幾天說要給我娶雌君,那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巴佩親王聞言身形一僵,陡然陷入了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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