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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之事,對沈訴訴來說就像噩夢,她額上沁出汗珠,呼吸也開始不暢。
顧長傾在床上翻了個身,轉了過來,他靜靜看著睡夢裡的沈訴訴。
他用另一隻空閒的手,貼上了沈訴訴冰涼的面頰。
自失憶之後,他也有關注身邊的事,那當朝皇帝名為魏勉,他自然也知。
這世間,應當沒有幾人敢直呼皇帝的名諱,沈訴訴竟然能在夢裡呼喚出他的名姓。
顧長傾的手指順帶捏了一下沈訴訴的面頰,不知為何,他有些氣。
她夢裡在喚別人的名字,而長安里的那位皇帝,三番五次召選她入宮,每一次都恭恭敬敬。
顧長傾看了沈訴訴許久,但最後,他還是把她冰涼的身子攬入懷中。
他怕他不抱著她,她在夢裡就被自己氣死了。
一夜被夢魘纏繞,沈訴訴本該因為身體的不適夜半醒來的,但她沒感覺到自己身子有哪裡不舒服。
似乎有人一直在給她提供寶貴的溫度,沈訴訴下半夜便沒再做夢了,她睡得很沉。
待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顧長傾抱著,他已醒了過來,正靜靜看著她。
「顧南舟!你在幹什麼!」沈訴訴果然炸了。
她一把鬆開自己抱著他手臂的手,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自己靠過去的。
顧長傾也老實承認了:「你做了夢,不太舒服,身子涼。」
「我——」沈訴訴又想起自己那個倒霉的夢,她的眉頭緊鎖。
顧長傾的手指順帶撫上她緊鎖的眉頭:「是噩夢?」
「當然了!」夢裡自己家人都死了,她想要報仇還要大費周章,當然是噩夢了。
沈訴訴盯著顧長傾瞧,眸中有些難過之色。
「魏勉?」顧長傾的指尖順著沈訴訴的細眉,落在她鬢邊耳側,將她散亂的髮絲攏好。
他平靜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你怎麼知道!」沈訴訴慌了,她瞪大眼,只往後躲著,「你知道魏勉是誰?」
顧長傾的俊眉微挑:「當朝皇帝。」
「那你還敢說他的名字!」沈訴訴捶他的肩膀,「你知道規矩嗎,可別往外說。」
「訴訴夢裡都能喚,我如何不能喚?」顧長傾輕笑。
沈訴訴果然沒捶他了,她的動作頓了下來。
她就知道!跟人睡在同一張床上果然會出問題,她會說夢話的!
他看著沈訴訴怔然的眸,大掌蓋上她的眼睫,只沉聲道:「訴訴,莫怕。」
「我怕什麼怕,我才不怕呢。」沈訴訴雙手將顧長傾的手摘了下來。
顧長傾的大掌又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平靜說道:「早些起來,我還要陪你回沈府。」
「那你讓開。」沈訴訴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睡了一夜,她的寢衣有些亂了,動的時候,露出白皙的前胸。
顧長傾手忙腳亂替她將衣物攏好。
「我自己來!」沈訴訴紅著臉說。
「好。」顧長傾背過身去。
沈訴訴正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領,顧長傾聲音在頭頂傳來。
「我說要護你周全,自然是一直作數的,所以,就算是當朝皇帝,你也不用怕。」
顧長傾的語句還是一貫的平靜,他如此對沈訴訴說道。
作者有話說:
顧長傾醋了:得想個辦法,把皇帝殺了。
第21章
給你吃
「顧南舟,你開玩笑呢。」沈訴訴有些不信顧長傾的話,但還是笑。
她挺開心的。
「人家可是皇帝。」沈訴訴從床上挪了下來,隨口說道,「我在江南,一輩子也不會見到他。」
顧長傾側過頭,看著她,沈訴訴的側臉在清晨明媚的陽光里,朦朧秀美,像是江上的霧。
「一輩子很長,或許?」他說,「若真有那個時候,你不用怕。」
「我的一輩子很短。」沈訴訴低眸,從妝奩里取出漂亮的髮飾,在自己的腦袋上比了比。
顧長傾看著她,沒說話,他想起沈訴訴活不過二十五歲。
他拿好自己的東西,到別的房間洗漱整理去了,沈訴訴推開窗,喚小滿過來。
小滿進門的時候,看到沈訴訴略側著頭坐在鏡前,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自己落在前胸的長髮。
她的髮絲細軟,順著前胸曼妙的弧線落下,薄紗的襦裙依稀可見腰肢的輪廓。
沈訴訴的外袍松松垂著,露出大半肩膀,豐潤的上臂被髮絲掩著,陽光描摹出她美妙的身姿。
小滿愣了好一會兒。
「小姐,你昨晚,就穿這個和姑爺共處一室啊?」小滿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啊,怎麼了?我大發慈悲,分了半邊床給他睡。」沈訴訴理直氣壯說道。
她抬頭,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髮絲。
小滿算是知道為什麼顧長傾離開時腳步那麼急了。
這誰能冷靜啊。
「小姐,您與他只是假成親,還是多注意為好。」小滿替沈訴訴將衣衫攏好。
她幫著沈訴訴換衣服,沈訴訴拽著柔軟的紗袍,驕傲說道。
「他不敢的,若是他敢,我就把他趕出去。」
小滿無奈地笑笑:「小姐你也太天真了些。」
「天真有什麼錯呢?」沈訴訴眯起眼笑了,夢裡未來的她很聰明,但她知道,那樣很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