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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了。」寧元昭不以為意,好似覺不出這位公主若隱若現的慾念。他又咬了下顧景懿的喉結,而後順著顧景懿的手臂摸向新的傷口。

  顧景懿的廣袖被寧元昭撩起,一點血腥氣因此逸散出來。

  寧元昭打量了那傷口一會兒,不高興地重新埋回顧景懿懷裡。

  顧景懿好笑地摸寧元昭腦袋。

  他的小阿昭剛睡醒時大多不會掩飾情緒,臭臉也臭得理直氣壯。

  真是可愛得要命。

  「怎麼了?小元寶。」顧景懿親親嬌氣包的臉頰,「怎麼今日裡生這樣大的氣?」要知道他不是第一次進宮放血了。

  「我不喜歡你受傷。」寧元昭清醒起來,還帶了股之前特有的霸道勁。

  要知道,從寧元昭知道他是男人起,這種類似於「我的東西不許別人碰」的占有感幾乎沒有再出現過。

  顧景懿愉悅得渾身都停滯了一瞬,「好……元寶不喜歡,我便不再讓自己受傷,好不好?」

  寧元昭看向顧景懿,「那他會很生氣吧,會把你捉到宮裡去。」

  「不會。」顧景懿笑笑,「重機進宮後,他吃丹藥的次數遠超從前,雖然表面矍鑠,龍精虎猛,實際身體底子已經開始虛了,若是有天不小心病倒,估計就不太有力氣捉我了。」

  寧元昭想了下,「那他暫時不能病倒……」

  「是嗎?」顧景懿將他抱到腿上,用被子攏好,回親了他一下。

  「他病了,誰來找解毒的花?」寧元昭認真道。

  從某種方面而言,熙成帝的性命為顧景懿所牽制,不能隨意殺掉顧景懿,全因子蠱帶來的毒尋不到解藥。

  蠱死毒發。

  所以熙成帝不會殺死蠱蟲,縱使他有辦法。姝美人的死,也定是與此有關。

  「我想,他應是沒有告訴過殿下,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花。」樣子如何,大小如何,習性如何,最重要的是,在哪裡生長著。

  熙成帝「病了」,那花的線索說不定會就此斷絕。天下之大,若要為此踏遍每一寸山河,一生的時光都未必夠。

  那麼解決掉子蠱的反噬又能怎樣,顧景懿依舊會被毒侵蝕掉生命之力。

  治標不治本。

  藏著所謂赤色花朵的一切消息,是熙成帝防止顧景懿生出他心的手段。

  「怎麼這樣聰明,我的元寶。」顧景懿抵住寧元昭的額頭,以致於寧元昭都能聽見他幾不可聞的嘆息。

  「確實。」顧景懿說,「他一直將一切都瞞得很好。」

  寧元昭望著他的眼睛,生出了種從未深究的想法來,「可是,殿下這般厲害,真地未想過獲悉那解毒之花的消息麼……是他的人口風太緊,殿下探查不到……還是,殿下根本不想去查……」

  「最開始是查過的。」

  「後來呢?」

  「後來……」顧景懿將臉埋在寧元昭頸窩,「覺得沒有必要了……」

  「……是麼?」

  顧景懿沒有應答。

  像是某道潛藏在內心的弦倏爾被撥動,發出刺耳的聲音。寧元昭猛地推開顧景懿,摸起一側的石頭鈴鐺砸在他身上,顫聲道:「我特別討厭你……」聲音似難過又似委屈。

  鈴鐺被顧景懿接住,發出接連不斷的叮噹脆響。

  窩在一側的玄霓和小金子都驚著了。小金子看了眼顧景懿手上的鈴鐺,沒什麼興趣地扭過了頭繼續歇著,連翅膀都沒震動。

  寧元昭裹起被子背對著顧景懿,一句話都不想再說的樣子。

  顧景懿很慢很輕地將鈴鐺放到一旁,解了外袍隨手扔開,強行將寧元昭從被窩間抱了出來。

  寧元昭掙不開,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

  「疼不疼?」顧景懿順勢親住寧元昭掌心。

  「不疼。」寧元昭收回手不讓他碰,「放開我。」

  「不放。」顧景懿面上斯文,手上的勁卻用力到粗蠻。在寧元昭又開始掙扎的當刻,他暴戾般揉上寧元昭的腰臀,以此讓他受不住地失力。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地知道,寧元昭的腰是多麼經不得碰。

  寧元昭果然不再掙了,換成咬他肩膀而已。

  「乖寶。」顧景懿親他脖頸,「不生氣了好不好?是我錯了。」

  「……騙人。」

  「是真的。」

  「……那你哪裡錯了?」

  「那元寶為什麼生氣?」

  寧元昭想,顧景懿是非想聽他來說出原因不成麼?

  為什麼生氣,其實原因不算複雜。不過是他在夢中,又想起了些別的記憶而已……

  夢了很多,從顧景懿將他撿回去,到他被一點點地養好。在他回憶起的新記憶中,他有時能很微弱地看到東西了,也能在很努力的時候發出簡單的聲音了。

  某種很深的親昵潛移默化地在他們之間生長。

  他不需要再小心惶恐地偷摸顧景懿的頭髮以求安心,因為顧景懿會主動抱著他哄他睡覺。

  哪怕是他有時克制不住心裡的陰暗卑微而無理取鬧時,顧景懿也總會竭盡一切手段來安撫他,從來不對他生氣,從來沒有要拋棄他的想法。

  於是他生出了一點妄念。

  ——他想知道顧景懿的名字。

  顧景懿在他耳邊說:「好,等小阿昭病好了,能看到我的樣子了,我就告訴小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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