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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未曾點燈,只有月光透進來的淺薄光亮,連人影都照得模糊不清。
饒是如此,寧元昭脖頸上斑駁的咬痕依然清楚可見。
是顧景懿在馬車上咬的。
而寧元昭也在得到咬痕的過程中,隱約發現了一件事情。
——蛇開始發.情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公主會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
起初,他們只是簡單的親吻,後來這吻的意味便變了,變成公主單方面的品嘗,從臉頰到脖頸。
寧元昭從沒在顧景懿的眼睛裡看過那麼重的欲-色。
在月光下尤甚。
唇舌被細緻地舔吻著,似乎是因為在他的地盤,顧景懿全身都有些顫。寧元昭不由摸了摸她的眼尾,實在是太漂亮,竟也勾動了他向來寡淡的惡念。
然而除了這個吻,顧景懿什麼都沒有再做。
她在強行克制著什麼,不止是情,更是某種未被展現過的痛苦。
「殿下。」寧元昭恍若未覺,摸著她的臉問,「您看起來很不舒服,真的不用叫醫師嗎?」
顧景懿竭盡全力避開了他溫暖的掌心,搖了搖頭。
「那我抱著殿下,好不好?」
寧元昭表面是詢問,實則根本沒等她回答,手指已在悄然間輕輕點碰著顧景懿的腰側。
像在以這種方式感受些什麼。
他不外露的小習慣。
許是從前世帶來的吧,他瞎啞之後,逐漸習慣了用手指寫字交流,也習慣了用手指去探索世間萬物。
手腕驀地被按住,顧景懿聲音很啞:「……阿昭。」
「殿下。」寧元昭湊上去吻她的下巴。
「別勾我……」她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寧元昭的唇。
勾她?
寧元昭有點想笑,怎麼說的他像只狐狸精一樣,他可什麼都沒做呢。
殊不知,在顧景懿眼裡,他就算不是狐狸精,也與讓人心甘情願沉淪的小妖怪無異,尤其是那雙眼睛,泛著潤潤的水光和獨一份的狡黠。
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小狗崽。
很想抱在懷裡從頭親到尾,仔細地侍弄,愛憐地撫摸。
在寧元昭從小長到大的屋子裡。
在滿布著寧元昭氣息的床榻上。
可惜……現在不行……會嚇到他……
他的膽子很小,一嚇,說不定就跑得再也看不見了。
而且……
顧景懿微微抬眸,與陰影中蛇的眼睛對視。
而且,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會很醜。他的阿昭最喜歡漂亮的人,看見他的模樣,就不會再喜歡他了。
……今夜的發作,原本就是個意外。他本來以為,會在兩三天後的,屆時他會到菩提寺去,不讓阿昭所覺。但或許是與阿昭相處時太得意忘形,上天見不慣他擁有這樣好的阿昭,導致發作提前了。
顧景懿現在的意識格外清醒。
他知道怎樣讓寧元昭心疼。
他得支走寧元昭。
他將臉頰伏在寧元昭手心,「阿昭,對不住……我今日不想……」
「殿下。」寧元昭似是嘆氣,「今日不想,那我今日就不勾您了,好不好?陛下已為我們賜婚,夫妻之間,您不必向我道歉。」
顧景懿斂眸,全然遮掩住眼底的欲色與暴戾。
為什麼他的阿昭這樣好?
他的阿昭不能這樣好。
他會忍不住。
他緊攥著拳,依賴般蹭了蹭寧元昭的掌心,低聲說:「阿昭,我好痛……」
寧元昭如他所料,很明顯地帶了點慌張,「殿下,哪裡痛?」
「全身都痛。」顧景懿說,「阿昭,我的月信應是來了……」
寧元昭俯身親吻她的鬢角,「地上涼,我先抱殿下去床上歇著,好不好?等下我再為殿下熬碗甜湯,喝了應是會舒服些。」
「……好。」
不過到底是沒讓寧元昭抱。
寧元昭十足細心,將她扶到床上後,還為她鬆了枕頭,蓋好軟被。
做完這一切,他坐在床沿,「殿下,還想要什麼東西麼?我一併為你拿來。」
「我的衣物。」顧景懿貼著他的臉頰,「……還有我慣用的香,不要也可以,只是點著它,我會睡得好些。」
「好。」寧元昭說,「在哪裡,我去為殿下取。」
「馬車上的木盒子裡。」
寧元昭點點頭,親了下她的眉心,「殿下等著我。」
說罷,他走出屋子,關好屋門,無聲走向顧景懿的馬車,去拿她所說的東西。他將香捏在手間,嗅聞了下它的氣味,面上神情莫測。
-
寧元昭再回來時,卻沒能推開屋門。
是從裡面鎖住了。
他沒有敲門也沒有呼喚,連臉上的神情都是平靜的,早有預料一般。
他聽到了公主的聲音。
很輕又很沉。
是在壓抑地喚著——阿昭。
他想,他的公主在幹什麼呢?他得進去看看。
畢竟,這裡是他的屋子,沒有不讓他進的道理,也沒有他進不去的道理。
哪怕,它是鎖著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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