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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阮煦。

  在這瞬間賀闌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落到實處的聲音。

  阮煦沒有受傷,他現在正好好地站在人群當中,治療院的人把他保護得很好,沒讓他靠近危險者,但這也並不代表阮煦就是絕對安全的,因為在賀闌的注視之下,阮煦似乎對著旁邊神色緊張的治療院院長說了什麼,接著他在院長愕然的目光下,緩緩朝著病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賀闌注意到阮煦的精神力正環繞在他的周圍,似乎正打算對那名病人進行安撫。

  賀闌當然能看懂阮煦在做什麼,但他也能判斷得出來,阮煦這樣是相當危險的行為,在雌蟲如此失控的情況下貿然接近,很有可能還沒能進行安撫,雌蟲就朝他展開攻擊了。

  更重要的是,阮煦對自己的吸引力一無所知,他根本不清楚他這樣的雄蟲,對於意識不清的雌蟲來說,就像是在飢腸轆轆的狀態下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塊無比香甜的蛋糕。

  就像是賀闌所判斷的那樣,幾乎是在阮煦剛靠近病人的剎那,那名病人就瞪大了赤紅的眼睛,狂躁地轉過頭,朝著阮煦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自量力的傢伙。

  賀闌根本不想有半點猶豫,在那傢伙不知死活地靠近阮煦的瞬間,賀闌已經黑翼一閃,如同瞬移般地出現在了那名雄蟲的面前。

  精神力失控狂躁的雌蟲的確很強,但在賀闌的面前,依然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力量而已。

  賀闌右手穩穩地鉗制住那名病人,同時在這間隙中回頭,朝阮煦看去。

  賀闌的出現是相當突然的,剛才六樓走廊里兵荒馬亂,根本沒有幾個人注意到悄然從窗外撞進來的賀闌,而現在他如同瞬間移動般出現在人群面前,以近乎冷酷的姿態頃刻制住病人,大部分人都還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為什麼賀闌首領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來得這麼快?

  病人和賀闌首領相比,到底誰比較危險?

  人們腦子裡不自覺浮現出了這樣的問題。

  不過他們沒能夠想到太多,因為這時候賀闌已經精準地找到了阮煦的位置,並迅速說道:「用你的精神力量安撫他,就像平時那樣,你可以很輕易地做到。」

  阮煦的神態原本是有些緊張的,他來到治療所後救治過不少病人,但每次的情況都是在掌控之中的,而現在他面對的是一名症狀十分嚴重,已經在崩潰邊緣的病人,只要稍不注意,這名病人就可能會因為精神力崩潰而死在他們眼前。

  即便剛才是他主動向院長開口,打算嘗試安撫,他也只是在無力之下的嘗試。

  可是現在,阮煦在倉促間對上了賀闌的目光,冷靜強大,交付了全部信賴的目光。

  阮煦怔然地想,賀闌相信我?

  可是我只是個剛走出高塔不久,什麼都不會的雄蟲,是他過去最討厭想要報復的雄蟲,他為什麼會相信我呢?

  阮煦遲疑不定,這時候賀闌再次開口道:「我看過你很多次治療,你的精神力和治療天賦,在整個蟲盟都是沒有人能夠比得上的,所以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你可以很容易地做到這件事情。」

  這句話落在阮煦的心底,阮煦輕輕放緩呼吸,眼睫微顫著抬起頭來,終於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阮煦腳步堅定地來到病人的身前。

  這原本是相當危險的距離,但此刻賀闌就擋在阮煦的身前,他兩隻手緊緊地鉗制著病人的身體,令那名病人動彈不得,連半根手指都無法傷到阮煦。

  阮煦沒有去擔心自己的安危問題,他只是緩緩伸出手,掌心落在病人的額頭,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阮煦柔和的精神力釋放而出。

  走廊里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幕,包括治療院的院長,那群治療師,還有躺在地上的保安們,以及後面剛剛趕上來的人群。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出聲,只是安靜等待著這場儀式完成,而在這同時,如同螢火般的光芒自阮煦的周圍浮現而出,它們時而似蝴蝶,時而似花瓣,時而又像是飄揚的雪花,紛紛揚揚環繞在阮煦的周圍,將他清麗雋秀的眉眼映照得如同自畫中走出。

  原本狂躁著不停掙扎的病人,在這治療中漸漸地停下了動作。

  然後他的四肢力道逐漸消散,高大的身體慢慢仰倒下去,不過多時,他就徹底放鬆失去了意識。

  直到病人雌蟲的身體倒下,阮煦才終於收回精神力,再次睜開眼睛。

  在他睜眼的剎那,所有螢火都像是夢中泡沫般紛然消散,所以他並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只覺得周圍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像是帶著震撼與欣賞,令人十分奇怪。

  阮煦收回手,向賀闌問道:「他沒事了嗎?」

  雖然他作為治療師,已經初步在心裡有了判斷,但這時候卻仍然難免擔憂。

  賀闌點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覆:「已經沒事了。」

  直到他說出這話,阮煦才徹底鬆了口氣,身影微微晃了下。

  看阮煦似要脫力倒下,賀闌毫不留情地把手裡昏迷的雌蟲扔出去,在準確無比地砸到剛剛趕來的軍人身上後,他仔細地攬住了阮煦的腰,同時說道:「你耗費了不少精神力,我帶你去休息。」他這句話是對阮煦說的,聲音溫和甚至可以算作輕柔,然後他說道:「帶病人去進行後續治療,保證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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