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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叫做阮煦的雄蟲,是從高塔里走出來的雄蟲,他有著整個新蟲盟最好的雄蟲基因,是從生來就該擁有無上榮光,被所有雌蟲奉為神明的存在。是應該被無數人環繞,得到最優渥的照顧,被鮮花與榮光簇擁,卑微的劣等星人連多看一眼都會將他玷污的存在。

  然而有著如此血脈的雄蟲,卻似乎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有多麼尊貴。

  他現在臉上帶著天真的憧憬,看起來就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不停地和賀闌說著話,計劃著他們的未來。

  這個雄蟲絲毫沒有注意到,賀闌的眼睛裡沒有溫柔,只有冷漠的嘲諷。

  賀闌是從劣等星球走出來的雌蟲。

  他的身上流淌著骯髒的劣等星血脈,肩上背負著劣等星無數的仇恨,他花了十來年的時間,從劣等星走出來,踏著貴族們的鮮血,終於走到這個位置,他當然不是來享樂的。

  他對擁有著高貴血統的雄蟲沒有興趣,提出要將雄蟲帶回家裡,當然也不會是像其他雌蟲那樣,只為臣服或彰顯特權。

  賀闌接回雄蟲,不過是為了報復。

  報復高高在上的階級者,報復這些生來尊貴的存在,讓這些高傲的頭顱被迫低下,讓他們被自己踩在腳下。

  這讓賀闌心裡有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賀闌看著身旁的雄蟲,無聲地笑著。

  而賀闌身邊的雄蟲正貼著他,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笑容,用溫軟的聲音暢想著未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即將到來的陰霾。

  第2章

  回去的路上,賀闌很安靜。

  身邊的雄蟲卻像是根本靜不下來,似乎連頭髮絲都在散發著令人覺得灼熱的光芒,他整個雄蟲趴在車窗邊,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盯著從窗邊掠過的每片景色,大到撐天的高樓,小到路邊的街攤,他都會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過去。

  他甚至會因為停在路燈上的麻雀,發出由衷的驚喜叫聲。

  賀闌坐在陰影里目光沉沉,明明同坐在一起,卻像是憑空被分隔開來。

  蟲族帝國中雄蟲雖然珍貴,但賀闌見過的也並不少。

  賀闌早年在劣等星長大,在那種地方,雄蟲是稀罕物種,劣等星的人眼裡沒有什麼雄蟲保護法,只要能夠擁有一隻雄蟲,對他們來說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那時候,在劣等星經常有拍賣雄蟲,或者為雄蟲大打出手的事情發生,當然更多的時候,雄蟲都被當成是精美的使用品,被囚禁在全星球最繁華的高樓里,雌蟲們只有一擲千金,才能夠換來品嘗他們的機會。

  賀闌雖然沒品嘗過,但卻隔得遠遠見過那些雄蟲,他們大多穿著漂亮光鮮的衣服,有著精緻的外表,但眼神卻總是木然無神,形容憔悴萬分,仿佛一具美麗的行屍走肉。

  少年時的賀闌曾經以為,所有雄蟲都是這幅樣子。

  等他年紀漸長,終於離開劣等星,踏上帝國上的中心區域,見到那些活在雲巔上的貴族與,他才發現原來雄蟲並不都是那樣的。

  貴族雄蟲們都是被捧在天上的存在,他們嬌貴而美麗,被雌蟲們簇擁,周密地保護著。

  他們大多傲慢,輕易不願理會身邊的雌蟲,甚至有許多雄蟲,因為自己尊貴的身份,肆意地招搖闖禍,縱情聲色,遊走在雌蟲之間。

  當然沒有雌蟲會有任何不滿,他們甚至會排著隊祈求被貴族雄蟲踐踏的機會。

  因為這本來就是雄蟲,或者說貴族雄蟲的特權。

  這可笑的血統論,多少雄蟲憑藉著自身血統,肆無忌憚地展示自己的天真殘忍,卻無人會對此多言。

  賀闌想到這些事情,唇角淺淡地勾起嘲諷笑意,接著他再看向阮煦。

  阮煦和他以往見過的雄蟲都不同,他既不像劣等星的雄蟲那樣暮氣沉沉,如同玩物般麻木,也不像高等星的貴族雄蟲,身上帶著惡劣的驕縱氣息。

  相比之下,阮煦更像是個精力旺盛過頭的小孩,對任何事物都帶著初生般的懵懂好奇,見了什麼都要問,什麼都覺得新鮮有趣,甚至好幾次差點撲出車窗。

  當然,即便如此,賀闌也能看出他與自己來自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果不是自幼承受了最好的保護與照顧,他怎麼能天真到這種地步?

  這讓賀闌忍不住要笑出聲,因為阮煦越是矜貴嬌弱,他的報復才會變得越是有趣。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這隻雄蟲如何面對他精心準備的「禮物」了。

  ·

  半個小時之後,賀闌的車在帝城中心區域某座高樓前停下。

  賀闌先下了車,又繞過去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對阮煦說道:「到了。」

  他故意開了車門,卻沒有去扶對方的打算。

  阮煦也沒有注意到這對雄蟲失禮的舉動,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面前的建築上,臉上的期待根本掩飾不住:「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嗎,會不會太大了?」

  賀闌語聲頓住,目光戲謔地說道:「我家在十七層,其他樓層並不屬於我,沒有辦法給你準備單獨的住處,讓你和其他平民混跡一處,失望了嗎?」

  事實上以賀闌現在新蟲盟四大掌權者之一的身份,他當然可以在任何地方修建自己的莊園,但因為過去習慣了貧寒日子,他反而無法在寬敞的別墅中入睡,所以直到現在,他仍然住著最普通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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