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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他十八歲這年,高塔真的被人給踹開了。
可惜來的人沒有扛著音響,四周沒有玫瑰也沒有聖光,他們踏著塵土走進來,把高塔攪得一片混亂,然後就急急忙忙又走了。
幾天之後,阮煦就聽說了他們將要被雌蟲接走的消息。
他還聽說了將要帶他回家那名雌蟲的名字。
賀闌。
賀闌,賀闌,賀闌。
阮煦在被窩裡滾來滾去,輕輕念了這個名字好幾遍,最後終於耐不住興奮,半夜穿著睡衣鑽到了哥哥星予的房間裡,開心地炫耀起自己的未來伴侶:「他叫賀闌!這個名字真好聽,聽起來就是個溫柔的雌蟲,給你看照片!他有雙藍色的眼睛耶,和高塔外面的天空一樣的顏色!」
「你說他見到我會不會緊張,我跟他見面第一句話該說什麼?我明天該穿什麼衣服好?」
他的問題沒能夠得到解答,犯困的星予脾氣暴躁,把他給拎著扔了出去:「滾!你衣服愛穿不穿!」
阮煦在門外捂著摔疼的屁股,過一會兒又站起來,鍥而不捨地鑽進了其他雄蟲的房間裡:「知煊哥哥!你聽我說,我的未來伴侶叫賀闌……」
騷擾了其他雄蟲半個晚上之後,阮煦才回到房間,嘴角帶著憧憬的笑,撫著終端屏幕上英俊雌蟲的照片,安然進入了夢鄉。
次日,他早早地就醒了過來。
再也找不到半點睡意,他精神奕奕地爬起來,從衣櫃裡找出自己最喜歡的衣服,仔細地梳理自己的頭髮,在認真打理了兩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其他雄蟲都已經收拾妥當,同樣等待著來接自己的雌蟲。
每個雄蟲神情各異,有擔憂也有無奈,只有阮煦對未來毫無忐忑,只有滿滿的期待。
他期待著自己即將到來的戀人,還有書上那樣童話般的戀情。
半個小時之後,作為大哥的昕庭向其他雄蟲叮囑了許多,然後雄蟲們各自去了不同的休息室,等待伴侶雌蟲的到來。
阮煦坐在休息室里,哼著歌等待著。
他時而在沙發上滾來滾去,時而在門邊偷偷往外看,胸口的心臟用激烈的跳動聲不停昭示他的緊張,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未來伴侶卻遲遲沒有出現。
半個小時過去,阮煦聽到隔壁休息室傳來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又過了沒多久,另一邊也傳來了低語聲。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休息室的房門終於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阮煦幾乎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剛剛平靜下去的心跳再次騰起,他抱著沙發上的抱枕,雙眸專注地盯著那扇開啟的門,接著如願見到了自己早就在資料里看過的那個雌蟲。
對方的模樣比資料照片裡的還要英俊。
這個雌蟲身形高大勻稱,穿著黑色的軍裝,足上的長靴踏進大門的時候,那聲響就像是響在阮煦的心底。
他有張冷峻的面容,並不過分剛毅,但卻輪廓極深稜角十分好看,當然最讓阮煦喜歡的,還是那雙如同夜空般深藍的眼睛,那雙眼略微含笑,像是藏著一泓漣漪,令阮煦覺得心裡的琴弦也跟著顫動。
阮煦微微抿唇,藏著心裡的喜悅,越看對方越是覺得欣喜。
他的雌蟲真好看,眼睛好看,笑起來也好看。
阮煦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雌雄蟲愛情故事,第一次真正面對雌蟲,他的心怦怦跳著,好不容易才藏起心頭的雀躍,低聲說道:「我叫阮煦,我已經見過你的資料了,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賀闌。」
他這麼說著,又輕輕念了遍這個名字,嘴角忍不住上翹著說道:「你終於來接我了,我等了好久啦。」
站在門口的雌蟲沒有動,他背對著門外的光線,表情在陰影里晦暗不明,只是長久地盯著阮煦,像是在漠然審視房間裡的雄蟲。
阮煦沒有察覺出不對,仍然微低著頭:「我們現在是要回你家了嗎,不對,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家。」
他在說到「我們」兩個字的時候,眼裡仿佛閃著期盼的星信。
這時候門口的雌蟲終於說話了。
賀闌語氣怪異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來得晚了。」
阮煦聽不出語氣里的古怪,只是連忙搖頭:「沒有關係的,嗯,我多等等沒關係,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而且你們送來的零食很好吃。」
他說著突然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拿身體去擋休息室的小茶几。
賀闌側目去看,發現小茶几只剩下堆成山的零食包裝袋。
被人發現了吃貨屬性,阮煦怕雌蟲對自己產生糟糕印象,於是露出了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來到賀闌的身邊,鼓起勇氣還是勾住了對方的兩根手指:「賀闌,你長得真好看。」
他說完這句話,又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了不矜持的話,於是連忙改口說道:「我們快回家吧!」
他自然地將賀闌的家,當成了自己今後的家。
賀闌面上露出淺笑,眸子裡卻沒半點笑意,只點頭說道:「好,我帶你回去。」
他說著牽住雄蟲的手,帶著他朝房間外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賀闌視線始終沒有從阮煦的身上離開片刻。
賀闌覺得這一刻的畫面很滑稽。
這隻雄蟲剛才誇他長得好看,但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長了張多麼貌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