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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這一腳,用的力氣極大,顧長懷頓時一口血讓他踹了出來。
簫譽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顧長懷一眼,轉頭離開,才走一步,又忽然頓住,朝鎮寧侯和陳珩道:「對了,陛下讓我向世子爺說一句,恭賀新婚。」
其他賓客頓時面容大變。
陛下?
意思是簫譽今兒來鎮寧侯府大鬧,是皇上的意思?
還不等一眾賓客思緒轉過,簫譽又跟了一句,「對了,你們鎮寧侯府該不會幹出趕盡殺絕的事吧?當年蘇落的爹娘為了救侯爺死在那場疫病里。
現如今他們姐弟倆在陳珩大婚前離開鎮寧侯府,不會曝屍荒野吧?
婚約沒了,命都沒了,嘖以後誰還敢做好人好事呢。」
簫譽帶著譏誚戳鎮寧侯府的脊梁骨,說完,轉頭走了。
這話卻讓陳珩瞬間想到顧瑤對蘇落的加害。
如果顧瑤得手,如果蘇落被抓或者被害死...會有人把這筆帳算到鎮寧侯府頭上嗎?
到時候鎮寧侯府為了保護羽毛,是不是就只能拼命的給蘇落潑髒水,把她說成一個極度不堪極度下作的人...
陳珩下垂的手,手指收攏,發狠捏拳。
第61章 郡主
好好一場婚宴,被簫譽鬧得無法進行下去。
鎮寧侯府這邊如何亂作一團簫譽沒心思搭理。從鎮寧侯府出來之後,簫譽讓平安立刻將顧長懷帶走,搶在把人送進大牢之前,先私下審訊,把能問的都問出來。
這邊平安才把人帶走,那邊宮裡就來人了。
前來傳話的小內侍約莫是一路急奔而來,氣喘吁吁,話都說不利索,「王,王爺,陛下有,有旨,讓王爺即刻進,進宮。」
御書房。
瑞獸肖金,紫檀裊裊。
從去年年底開始,皇上身子就不大爽利,到現在初春,身子還沒緩過來。
緊閉的門窗籠著屋裡透不上氣的死氣沉沉,混雜著沉水香,讓人有些作嘔。
簫譽行禮問安,不且身子站直,迎面皇上抓起一方硯台朝他劈頭蓋臉砸了過來,「混帳東西,朕讓你去送賀禮,你鬧什麼!誰讓你鬧了!還調了禁軍,禁軍也是你能隨便調動的?」
簫譽略一偏頭,那硯台從他耳邊擦著邊兒的飛了過去。
這要是沒躲開,怕是腦袋就得多個血窟窿。
抬眼看皇上,瞧著那張怒氣沖沖又病態懨懨的臉,簫譽道:「臣以為,津南碼頭的事,鎮寧侯府讓皇上心頭憋了火氣,臣心疼皇上身子骨,想要替您撒撒氣呢。」
皇上讓氣的心口疼,啪啪拍了桌案。
這是給他撒氣嗎?這是給他添堵!
本來津南碼頭的事,皇上和鎮寧侯府各退一步皆大歡喜,結果偏偏鬧出坊間不堪入耳的輿論,讓他不得不對陳珩發作。
他不想和鎮寧侯府撕的太厲害,好容易等到陳珩大婚想要緩解一下。
既讓鎮寧侯府領他的情,又不至於他親自出面跌了顏面。
簫譽這樣一鬧騰,鎮寧侯府必定認為是他指使簫譽這般,那鎮寧侯府能咽下這口惡氣吞下這個惡果?
鎮寧侯府只會找他報復!
到時候,如果他應付不了鎮寧侯府,丟人現眼的是他,被百姓議論昏聵無能的是他。
皇上拳頭捏的緊,手背的青筋都隆起,那瞪著簫譽的眼睛,恨不得把人吃了。
這狗東西,和他爹當年一樣可恨。
偏偏簫譽這冠冕堂皇的話讓他無法反駁,皇上憋著火氣,質問,「朕問你,禁軍你是怎麼調動的?誰給你的權利?」
簫譽舔了一下舌尖,吊兒郎當,「臣哪有這個權利,禁軍臣沒調動,跟著臣去鎮寧侯府的那幾個,是臣借了禁軍的衣裳,讓府里家將冒充的,這不是為了抖一抖皇上的英氣之風嘛。要不然鎮寧侯府還當咱們好欺負呢。」
皇上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冒充的禁軍?
簫譽不想和皇上掰扯這件事,不等皇上開口,轉了話題,「陛下要重啟王昌閔的案子嗎?當年王昌閔根本沒有畏罪自殺,那墳里的屍體根本就不是他。
世家為了糊弄陛下,匆匆結案,竟然連屍體都不挑一挑,弄了個跛子假裝是王昌閔。王大人當年可是一心為了漕運奔走。」
簫譽看著皇上,看著他臉上的怒火一點點轉為惱羞。
王昌閔當年是受皇上私下吩咐去調查漕運的,結果生死未卜連屍體都不是本人的。
皇上能說不查?
當年王昌閔對皇上鐵膽忠心,那是人人知道的。
若是不查,那就是寒了保皇黨的心。
若是查...
皇上對當年的事,難道真的就不知道那畏罪自殺的人不是王昌閔本人?
他知道,他不說不過是不敢和世家爭的太厲害。
現在簫譽將這難題直接擺到了皇上面前,讓他不得不面對。
畢竟跛子屍體是簫譽當眾鬧出來的,鎮寧侯府那婚宴上的賓客,坐著的也有保皇黨的朝臣,他們能不找來?
皇上如果不查,要如何面對這些人。
他不敢不查。
皇上讓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朕真是慣得你無法無天,冒充禁軍這樣的事你都敢做!王昌閔的事,你為何不提前和朕商量了,這樣私下胡作非為,鬧出了亂子還不是朕替你收拾!」
簫譽沒答,反問,「陛下,王大人當年怎麼就去了王家村?王家村距離津南碼頭不遠,他是去調查津南碼頭了嗎?查出了什麼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