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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落睫毛顫了顫。
這樣細微的他都注意到了?
簫譽家的院子蘇落還是頭一次來。
院子和她家的差不多大,一樣灑掃的乾乾淨淨,簫譽帶著她進正屋,屋裡桌椅板凳一應也是簡陋的。
「你坐,我拿熱水和酒過來,先把胳膊上的傷口清理一下。」
簫譽招呼了蘇落一聲便轉頭離開。
蘇落有些拘束的在四方桌前坐下。
隔壁屋,簫譽一進來,平安便迎上前壓著聲音回稟。
「津南衙門那邊已經發放了撫慰金,咱們的人當時把那幾個人全抓了,一個沒跑,現在就在津南衙門盯著津南知府,讓他審呢,不過陳珩來了,人被抓了之後他也去了津南知府那頭。」
當時碼頭出事,平安正帶著人在那邊查事情。
簫譽給他打了信號讓他不要露面,平安便只等著那伙人撤了之後,半路把人全抓了丟到津南知府去,又親自去了津南衙門,打著南淮王的名號逼著津南知府發放撫慰金。
簫譽從桌上拿了酒和紗布,又提了一壺熱水。
「來的倒是快,打了照面?」
平安搖頭,「沒有,我們在裡面,他在外面,提前和知府施過壓,知府壓根沒和陳珩提咱們,他幫著陳珩是能得利。但是得罪了咱們就看他有沒有命享受這利。」
簫譽名聲不好,那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放火的主,真要犯渾殺個人什麼的津南知府受不住。
「來就來了,這事兒他們鎮寧侯府做的理虧,他不敢怎麼樣,最多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給我咬死了,這事兒小不了。」
剛剛在張家提起鎮寧侯府,蘇落那反應讓簫譽牙根發癢,他眯了一下眼,「越大越好。」
「明白。」平安應了一聲。
「對了,回春堂的大夫,你找人盯著一下。」
簫譽拿著東西去了正屋,臨走前交待一句。
「你這袖子能挽上去嗎?不能的話要不把衣服脫了吧。」簫譽看著蘇落,將東西放到桌上,一本正經的調戲人。
隔壁平安:...你還是個人嗎?正屋蘇落:...倏地耳根就紅了。
心口打了個顫,蘇落忙道:「不,不用脫了,天氣還冷,脫了容易受寒,我,我用剪子把袖子剪開吧。」
簫譽嘖了一聲,「好好的衣服你給剪了,這不是糟踐東西嗎,我這屋裡燒的還算熱乎,脫了吧,脫了我好好檢查檢查哪裡還有傷,我記得當時倒下的時候,你後背著地,後背是不是也傷著了。」
蘇落就跟心口揣著只兔子似的,朝後躲了一下。
「沒,沒傷著,就胳膊有傷,我,我剪開就是了,舊衣服不礙事的。」
她有點慌了。
想說不用上藥了,她要回去。
簫譽不敢把人欺負狠了,只過了過嘴癮,「行吧,那就剪開,你坐著別動,我拿剪刀給你剪,真是浪費,好好的衣服呢。」
簫譽抓了蘇落的手腕,剪子順著胳膊一路剪到胳膊肘,露出被包裹的白皙細嫩的肌膚和上面一大片烏青。
胳膊的白皙和被塗黑的臉蛋完全是兩個色,簫譽也不點破。
破了的地方倒是不算嚴重,簫譽將酒倒在紗布上,擦拭了一下,給上面點了藥粉,用紗布輕輕裹了一圈。
「這沒事,上一兩次藥應該就能好。」剛剛在外面還說人家胳膊受傷嚴重,現在面不改色的換了說辭,簫譽正義凜然的像個真正的正人君子,「就是這烏青,得揉散了,不然不容易好。」
蘇落幾乎是從簫譽家裡落荒而逃。
出了院子臉都還是火燙火燙的。
簫譽說兩個大男人害什麼臊,她反駁不得,只能讓簫譽給她揉胳膊上的烏青。
簫譽掌心指腹都帶著繭子,粗糙揉蹭過她的胳膊,那一片當時是麻的現在是燙的。
蘇落深吸了好幾次氣,緩下砰砰跳的心,冷風吹散了一腔不安,人冷靜下來,望著自己那被剪開的袖口愣住。
簫譽不讓她回家上藥,說是怕子慕擔心。
難道她就方便解釋一下這好好的袖口為什麼被剪開這樣大的口子!
第16章 疑問
蘇落回去的時候蘇子慕不在家。
春杏正在院裡洗涮今天買回來的下水,抬頭瞧見蘇落,正要說話,一眼看見她爛掉的袖子,嚇得直接從小板凳上蹦起來朝她小跑過來。
「小姐,這是咋回事,你也受傷了?」
碼頭上的事春杏已經聽說了,但是光知道蘇落幫著張家去請大夫,沒聽說蘇落也受傷啊。
現在看著蘇落的胳膊,春杏嚇得稱呼都忘了。
「沒事,我就是一點擦傷,已經上過藥了,你別緊張,真沒事。」蘇落忙安撫春杏。
春杏將蘇落那被剪開的衣袖撥開,瞧了一下胳膊上的傷,見確實問題不大,而且還帶著藥味,鬆了口氣,笑道:「在哪上的藥,怎麼還把衣袖剪開了。」
蘇落有點不好意思講。
但又怕春杏擔心,便將剛剛簫譽給她上藥的事提了一遍。
「他拿我當男子,可我知道我不是,我心裡發慌,又不好拒絕他,人家幫我們那麼多。」
春杏聽著,眼睛亮了亮。
蕭大哥是個好人呢,又是讀書人,還手腳勤快,長得也俊,這日日相處著。要是以後知道她家小姐是個姑娘,她家小姐長這麼好看...春杏思緒一偏,給自己美樂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