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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之前,她還惱恨顧瑤毀了她的項鍊,其實不過是條再普通不過的鏈子。之所以貴重也是那項鍊是當年陳珩給她搶回來的,在她這裡意義不同。
昨兒顧瑤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忽然將那項鍊從她脖子上一把扯了下來,摔在地上踩了兩腳。
她氣不過,揚手給了顧瑤一巴掌。
顧瑤哭著告狀到了陳珩面前。
她也委屈,她想要解釋,也解釋了,說那項鍊貴重,但陳珩皺著眉,沉著臉,看著她,滿面的不耐煩,「不過一條項鍊,再貴重也不能打人,婚事我已經同你說過,我會處理,你鬧什麼,還嫌不夠亂嗎!」
是啊。鬧什麼呢!
既是強扭的瓜不甜,她不扭就是了。
「你替我去一趟夫人那裡,就說感謝夫人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我本該親自去辭別的,只是子慕病的實在厲害,我怕過去了給夫人帶了病氣。」
春杏一臉震驚,「小姐?」
蘇落拉了春杏的手,「你伺候我和子慕五年,這份情我心裡記著,只是一來你的賣身契在侯府,二來你跟著我和子慕離開多半也要吃苦。」
不等蘇落說完,春杏眼淚珠子噼里啪啦就落,她拼命搖頭,「小姐,世子爺心裡有你的,奴婢再去求求世子爺。」
蘇落抬手給春杏抹掉眼淚,「當是替我再做最後一件事了,我若是親自過去,夫人未必想看見我,何必鬧得兩廂不快,你過去了,話帶到了,她也就知道我的意思,自然也會給你另做安排。」
第2章 看病
鎮寧侯夫人從來就不喜蘇落,這一點她雖對外不表現,但在府里從未遮掩。
自己養的優秀又體面的兒子,身份是鎮寧侯府嫡出的世子爺,憑什麼和一個平民女子有婚約。
當初鎮寧侯感念救命之恩,腦門一熱,定了婚約,幾來,人冷靜了,也生了悔意。
只是堂堂侯爺說出的話豈能不作數。更何況對方無爹無娘毫無依靠了,若是悔婚,傳出去不免讓人戳鎮寧侯府的脊梁骨。
蘇落不是感覺不到府里的氣氛變化,只是她始終記著陳珩那句話,她不甘心,想要搏一個白首不相離。
夜深人靜她也想過,只要陳珩心裡有她,做妾也可以。
她本就是平民女子,哪有福分做世子夫人。
可陳珩心裡沒有她,五年了,始終沒有。
風雪交加,蘇落帶著渾身滾燙的蘇子慕從鎮寧侯府出來。
她來的時候身無分文只一身衣裳,走的時候倒也沒有太過矯情,揣了三枚玉佩兩支金簪,都是不打眼的尋常款。
「老伯,勞煩你送我們一趟,不遠,就去真定,這玉佩給你,當了應該能得十幾兩銀子。」
蘇落抱著蘇子慕,小孩兒發著燒,氣息喘出來,灼燒著她脖頸那一片肌膚,蘇落從車行尋了個模樣老實的車夫,將手裡的玉佩遞過去。
「我弟弟病著,我們得趕快回家去,京都的物價太貴了,看不起病的。」
蘇落說的可憐。
那車夫四十上下,家裡也是有孩子的,一見她懷裡的小孩兒大雪天的臉蛋子紅彤彤的,可見是燒的夠嗆,再加上這玉佩成色的確是好。
車夫接了玉佩,沒多問她為何不把玉佩當了換錢,掀開車簾讓他們姐弟上了車。
「小姐!」
蘇落才上車,雪地里一聲叫惹得她掀開車簾去看,就見風雪茫茫間,春杏一路跑來。
蘇落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莫非是侯府為了顏面不肯放人?
蘇落心裡打個轉的功夫,春杏呼哧呼哧跑上前,見蘇落和蘇子慕都在車上,她大喘著氣也爬上了車,胳膊伸出車窗,拍了拍車廂,「出發吧。」
說完,馬車開拔,春杏氣息不穩的朝蘇落齜牙笑,眼裡明明噙著淚,淚珠子明明簌簌的落,但她笑。
「侯爺把賣身契給了奴婢,奴婢跟著小姐走。
小姐這一走,婚約作廢,成全了鎮寧侯府的顏面,奴婢和侯爺說,子慕少爺病的厲害,奴婢伺候小姐少爺這麼多年,著實不放心。
奴婢給侯爺磕了三個頭,說,當年小姐的爹爹救了侯爺的命。如今就當奴婢是替侯爺去照顧小姐和子慕少爺了,侯爺就把賣身契給了奴婢,以後奴婢還伺候小姐。」
春杏能說這話,是豁出去一條命的。
一個丫鬟,用當年的事威脅家主,也虧得鎮寧侯現在覺得心虛才沒發作她。
蘇落伸手在春杏頭上揉了一把,啞著嗓子,滿心酸脹,「傻不傻。」
春杏腦袋頂在蘇落掌心蹭了蹭,「奴婢就想跟著小姐。」
她是鎮寧侯府買回來的丫鬟,可那年發燒差點燒死,是蘇落給了她一碗藥。
她這命,是蘇落的。馬車一路出城。
真定距離京都不算太遠,半下午離京,等抵達的時候卻也已經是酉末戌初。
冬天天黑的早,蘇落記得以前聽爹爹提起過,說真定有一家御春堂藥房,是宮裡退下來的太醫開的,早些年爹爹學醫,曾拜御春堂的一位黃大夫為師。
蘇子慕燒的厲害,她是什麼身份,陳珩不肯幫忙,宮裡的太醫豈是她能請得動的。
沒辦法,蘇落只能把主意打在這御春堂,冒著風雪從京都趕來。
給了春杏一枚玉佩,讓她拿到當鋪去換銀子,蘇落抱著蘇子慕連走帶打聽,進了御春堂藥房的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