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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遑論,那位新科狀元,明明很在意孟元元,兩個根本不像是和離的人。

  相對於寧氏的輕鬆,孟元元有些心事重重。她知道大哥回來,是要帶她走,可是昨日在靈安寺後的山溪旁,賀勘說給陸夫人寫了信,說她與他的親事。

  而且,似乎大哥對陸家有怨恨,這份恨意也轉嫁到了賀勘身上。

  寧氏在一旁說了什麼,孟元元完全聽不進去。她藉口去碼頭接貨,便丟下寧氏,自己一個人上了馬車。

  天氣陰沉,碼頭依舊繁忙,海風濕黏。

  她走去了赤帆大船曾停靠的地方,現在已經停了別的船隻。心中攸然一空,不禁錯覺昨晚與大哥的重逢是一場夢?

  一隊差役走來,打頭的人身高馬大,正看到她。

  是穆課安,他今日也來了港口巡查。朝著幾個手下揮了揮手,他便往孟元元走過來。

  「買賣沒成?」穆課安問,手裡摁著腰間佩刀的刀柄。

  孟元元嗯了聲,扯扯嘴角:「想再過來問問,可巧人家走了。」

  「那就換別家,大概昨天夜裡走的,」穆課安道,指指港口外圍,「天熱燥人,去喝涼茶罷,今日想早些回家。」

  說完,便邁大步往前走,頭有些低垂。

  不知為何,孟元元覺得今日的穆課安似乎有些無精打采,也不見了臉上爽朗的笑。總歸,她也有心事,所幸跟著他一起去了茶館。

  茶館的茶博士識得穆課安,人一進來,就領進了專門的包間。

  兩人才坐下沒多久,涼茶並著清茶,總共兩壺一起送來了桌上。

  孟元元往包間門看了眼,那茶博士正巧出去,將門給關上:「表哥是怎麼了?與姨母吵架了?」

  穆課安正提著壺往盞中倒茶水,聞言惺忪了下眼皮:「不是,是覺得這差事幹得沒意思,還不如回家裡打理買賣。」

  「你想經營家裡商號?」孟元元問,又有些不解,「你不是不願行商,才入的市舶司嗎?」

  依照穆課安這樣的性子,他應當是喜歡現在這份差事的,可突然說沒意思,並且看著並不似說假。

  穆課安往嘴裡灌了一盞涼茶,杯盞往桌上一擱:「我入市舶司,是想正經的辦差,當然也想著會走得更高。可是,越來越發現,沒那麼簡單。原來,要升職不一定有非凡的能力,而是你會『懂事兒』。」

  聽他這樣說,孟元元是越發覺得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到底怎麼了?」

  「呵,昨日市舶使身邊的先生找我,說讓我辦一件事。」穆課安笑了聲,手往桌面上一拍,「掛著公事的名頭,其實是私事。送一船東西出權州。」

  說到這裡,已然有些不對勁兒。這是市舶司內的事兒,孟元元也不好多問。

  就聽穆課安繼續道:「果然,還是一個魚肉百姓的貪官。什麼京城清明世家,不過是裝出來的表皮罷了。」

  孟元元大驚,趕緊壓低聲音:「表哥慎言。」

  「元元,我若缺那點兒銀兩,便不會進市舶司,」穆課安皺著眉,「我無意間偷看到那先生手裡的名錄冊,儘是些寶貝珍奇。」

  孟元元無言以對,曾經賀滁也看上了她的紫檀螺鈿阮咸,是賀勘給她擋了下來。士族,似乎生來就有高人一等的權力。

  好似穆課安也察覺到自己不該說這些,遂笑了笑:「我瞎說的,別往心裡去。」

  當然不可能是瞎說,這一點孟元元很肯定。

  這個表哥從小就有一股正義感,所以進了市舶司,可是他發現與想的不一樣。這些暫且不說,單是說賀滁,為何要送東西出權州,莫非是因為賀勘他們?

  權州看上去還是往常的樣子,繁榮昌盛。可是底下已經開始慢慢變化,京城的委派而來的一行官員,一步步著手市舶司的貪腐。

  有人說,早該查了,每屆上任的官員都把這兒當成發財的地方,魚肉百姓;也與人說,正是賀滁上任半年,時機扣在這時候,分明官家的目的是京城賀家……

  驛館那邊。

  賀勘這兩日非常忙碌,連著一起來的兩位同僚,同樣忙得腳不沾地兒。

  明面上是三個京城來年輕官員,看似只是走走樣子,只是在不知道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部署。

  。

  這日下雨,驅散了空氣中的悶熱。

  孟元元已經兩日沒有孟修筠的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走了。不過就在方才,雅丹來了茶莊,與她說了會兒話。

  說起的是關於惜玉的事,雅丹說船還會回來一次,可以安排惜玉上船。同時也希望,孟元元跟著一起。

  孟元元現在知道,雅丹是大哥娶的妻子,一位玉斯的女子。人性子爽利,倒也有了幾分親近。

  如此,她也知道了些關於父親和大哥的事,不過雅丹說得並不多,看言行間,是相當的維護孟修筠。

  「我回客棧了,」雅丹站起來,往門邊走去,腳下一頓,回頭說了聲,「元元,跟我們回去罷。」

  孟元元笑笑,站在一側相送:「容我想想。」

  雅丹無奈,雙手一攤,隨後邁步出了茶莊。

  誰也不知道,此時茶莊外,賀勘剛從隔壁的鋪子出來,手裡拿著他給孟元元買的東西。

  他看見了離去的異族女子,也聽見了那句「跟我們回去」。

  回去?她要去哪兒?為何不還要想想?那個玉斯女子上回也來過,驀然間記起,興安曾說這女子對他有些敵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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