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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下的雙手攥起,發抖。女兒家的矜持與內斂,讓她無法說出同木氏一樣的話語。

  「好歹我們卓家養了你三年,你這一回來就想撇乾淨?」木氏說著,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處,「人呢,要講良心啊!」

  小小的一處暖閣,關起門來,誰也不知道裡面的兩人都說了什麼。

  「良心?」孟元元清凌凌的開口,眸中淡淡,「舅母說養了我三年,可我吃用的,都是孟家的銀錢。」

  當初母親臨終前,一大筆銀子給了卓博簡,將自己託付給卓家照顧,她並沒有白白吃住他們的。除了這些,她還會教卓焦念書,會去鋪子幫忙,家裡也幫著做事的。

  木氏現在可不聽這些,便輕緩了下口氣:「我都不能說你兩句了?口口聲聲的就是銀錢。」

  當年卓氏給的拿筆銀錢,木氏早就揮霍一空,要不然也不會惦記著唯一剩下的那口箱子。可問題是,那箱子鑰匙在孟元元手中,除了她誰也打不開。

  越是如此,卓氏便越是斷定,那箱子裡的定是了不得的寶貝。曾經也想過乾脆砸開,又怕破壞裡面的東西,這廂就一直放著。

  「那麼,舅母這廂也說過我了,可以把箱子還給我了嗎?」孟元元手攥著,指甲掐進手心裡。

  木氏自是不想交出來,可一想到孟元元身後有個賀勘,她便覺得心虛。於是,她便扯出了一年多前那件事,想以此來做要挾,逼著孟元元就範,讓她交出鑰匙。

  畢竟,這個外甥女兒現在的相公可了不得,士族嫡子,又有功名,鼎鼎的人物呢。

  她料想,孟元元會將那件事深深藏住,不讓賀勘知曉。

  「元元,」木氏站起來,懶懶的走了兩步,「你的那件事,舅母幫你瞞的辛苦。你瞧這家裡,什麼地方都得用銀錢,吃的、穿的,焦哥兒的將來,每件事兒都得我來。」

  那件事!那件事!

  孟元元心頭又是一刺,表面上安靜的站著,可是內里整個身體翻湧著,沉痛與憋悶混雜著,幾欲使她昏厥。

  她掐著手心,極力讓自己清醒,告訴自己不能退縮,拿回自己的東西。

  「舅母想要銀錢,」她嘴角漸驅麻木,兩眼似是蒙上一層輕灰,「我便實話與你說,那箱子裡沒有。」

  這話,木氏是不信的。卓氏還活著的時候,就極其在意那箱子,孟家當年何等的財富,會把一隻什麼都沒有的箱子當成寶貝?

  「我也沒說要你什麼箱子,」卓氏站在炭盆邊上,貌似被冤枉的皺著眉,「只是想跟元元你說,你是攀上高枝了,也別忘了家裡啊?」

  屋中溫暖,可孟元元實在是憋得喘不動氣:「我不明白,舅母直說便好。」

  不想與木氏糾纏,也不想對方總提起那段不願記起的過往,她只想快點拿著東西離開。從此與他們撇清關係。

  聞言,木氏在孟元元臉上巡視一番,隨後牽著嘴角一笑:「你看,當初你年紀小不懂事,鬧出了那麼一件事,舅母這兒一直為你的事掛心,你也不想賀大公子知道罷?」

  孟元元皺眉,胃腹中翻騰著,噁心的幾欲推門跑出去。始終,木氏想拿著那件事拿捏她。

  見她臉色蒼白的沉默,木氏心中幾分得意,左右也不寄望這個外甥女兒以後與卓家多親近,還不如就直接從她身上撈好處。好說好笑的供著她,不如直接捏著她的短處就行。

  木氏覺得,手裡握著孟元元天大的把柄,她根本不敢反抗。女子家的,終歸在意清白,更遑論還有那樣一位前途無量的相公。人一定會妥協。

  「這樣罷,秦家的那些地,你以後也不能回來管,便讓舅母幫著打理罷。」明著要銀子,傳出去畢竟不好聽,這樣幫著打理秦家田產的藉口正好。

  明著是幫,底下的進項便入到卓家這邊。賀家離得老遠,也不會在乎這一丁半點兒。

  事情也悠著來,免得一口吃太多。木氏心中算計的明明白白,比起那個只會端著讀書架子的男人,她可是每一處都會細細打算,這樣的要求,以孟元元現在的能力,也可以做到。

  再看著孟元元久久不說話,應當是在思忖,估計是真的怕那件事被賀勘知道。

  良久,孟元元穩住身形,看著對面的女人,眼神中露出厭惡:「舅母錯了,秦家的東西我做不得主。」

  世上到底是有這樣貪心的人,以為當年從母親那裡侵吞了些好處,自己這邊也會忍氣吞聲?這廂,都是惦記上秦家的東西了嗎?

  一口一個舅母長輩,一口一個為她好,當初她在秦家時,卓家可曾露過一次面?如今還拿著以前的事要挾她。

  她若是這次退縮被拿捏住,有了第一次,那後面便是無窮無盡,永無寧日。木氏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

  木氏沒想到孟元元會直接拒絕,塗著厚粉的臉一陣訝異:「你不怕賀公子知道那件事?」

  「知道便知道罷,」孟元元心口發疼,眼前景象亦是輕晃著,「正也趁此與他了清。」

  「你瘋了罷!」木氏情急之下失了聲調,嗓音變得尖利,「放著高門的少夫人不當?」

  孟元元盯著那張憎惡的臉,極力用平靜的聲音說道:「舅母不是一直想知道箱子的鑰匙在哪兒嗎?我今日就拿出來,與你一起打開那箱子,看看裡面是什麼?」

  她不回答木氏,而是說去自己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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