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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笑容中多少有些討好的意思。

  現在整個紅河縣都知道,賀勘回來了,還帶著孟元元,對人說是他的娘子。木氏自然也聽說了,所以打發著自己男人去了秦家。

  孟元元瞧了眼軟塌,並沒有過去,還是站在進門的地方,淡淡一聲拒絕:「不坐了。」

  木氏臉上的假笑一僵,心知肚明孟元元來家裡的目的。昨日,卓博簡回來,已經一五一十的告知與她,並還問起卓氏當初留下的東西。

  「不坐下來怎麼談話?」她道了聲。

  見此,孟元元也不想多耽擱,明說道:「舅母可曾將我的箱子準備好?我今日準備帶回去。」

  木氏笑了笑,手指捏上一個瓜子,惺忪著眼皮:「元元啊,你怎麼就當舅母是仇人呢?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她往人身上瞅了眼,嘴角的刻薄不再掩飾:「你說,要不是我當日壓下來你的醜事,你能嫁給賀家的大公子?人呢,要知恩圖報。」

  。

  與此同時,山裡的秦家林場。

  秦老爹當初搭建的木屋,屋頂落上一層雪白,整片林子顯得蕭索寂靜。

  「秦尤應該就在這山裡的某處,他沒有別的地方可躲。」周尚從林子裡回來,拍著身上的雪。

  木屋的檐下,賀勘站在那兒,望著紛揚的雪:「元娘今日回卓家,我說會去接她。」

  這樣的天氣,莫名讓人生出煩躁,就像是當日在清荷觀那般,有些心神不寧。

  第44章

  冬日的山林,較起別處來,更加冷。

  尤其是臘月,林子裡不見什麼生機,有一種別樣的蕭索。

  周尚皺著眉,心裡跟著罵了聲鬼天氣:「現在不好下山,咱們先去山腰處的莊子,等明日雪停了再說。至於嫂子,家中不是有興安嗎?」

  已經是過晌,下山的路不好走,即便是趕回縣裡,怕是已經天黑。

  賀勘不語,眼睛看著深林,仿佛想穿透過,看去外面。

  不遠處,幾個衙差也略顯疲累,聚在一堆木頭前說話。說是來林場清點樹木,實則,他們是過來搜捕秦尤。

  就在早上,秦尤刺傷的那個人,居然死在家中。本來是一樁賭債的事,如今又加上一樁人命案。

  不過這件事兒,賀勘讓周尚暫且壓了下來,並未傳揚出去。因為很有可能,秦尤沒有離開紅河縣,正躲在某處,希冀著秦家人會幫他;況且賀勘回來了,亦是會讓秦尤生出想法,以過往秦家養育恩情,讓賀勘出手相幫。士族一旦出手,什麼事情都會很好辦。

  所以,不能讓秦尤知道自己背上了人命,這樣他會徹底藏匿,甚至遠走。

  「必須快些找到他。」賀勘開口,背在身後的左手來回捻著手指。

  周尚望著林子嘆氣,面上略顯疲累:「賀兄,你確定他在山裡?」

  賀勘點頭,眸中漸漸深沉:「多年前有一次也是這般,他惹禍將人打傷,後面藏匿起來,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大概是半個月後的晚上,他偷跑著回了家。」

  「他是算到家裡幫他把事情處理好了,就出來了是罷?」周尚嗤笑一聲,語氣很是無奈,「你們家啊,怎麼攤上這麼個東西?」

  賀勘臉色清淡,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秦尤是當年跟人去了外地,再回來就變了另副樣子,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上,便就再難掙脫。

  也就是那次出事,秦老爹把秦尤趕出了家,說是不准人再回去。他自己明白,養父是怕秦尤的事連累他,畢竟他得走科考。

  「所以,我猜他在山上有一處藏身的地方。」他往前走了兩步,腳底踩進雪裡,接觸到底下的落葉層。

  無意間,他曾聽秦尤酒後吹噓過。只是這山林終究太大,還牽扯著別的秦家族人,很是麻煩。

  周尚抬頭看看天色,雪花片子落在一張俊臉上:「先去莊子罷,吃些東西,再晚就天黑了。」

  這間木屋太小,統共里外兩小間,他們一道來的五六個大男人,若是住在裡頭根本擠不開。周尚所說的莊子,是需往北走上一段,再下去一個坡,是周尚外祖家的產業,去了也方便,不過是與紅河縣相反的方向。

  賀勘頷首,便同周尚等人一起離開了林場,前往莊子。

  幾人在林中走著,好在還能辨認出路來。

  賀勘與周尚走在後頭,這樣無聊的時候,周尚就會講他家的小閨女,說到高興處,自己咧著嘴嘿嘿發笑。

  「賀兄,秦家的人之前可一直在說,你們賀家是想吞掉秦老爹的林場。」周尚晃了晃肩膀,看了後面的人一眼,「我聽了都覺得好笑,賀家怎會看得上這一點林場,幾棵樹?」

  賀勘抬下眼皮,看著前面人的後背,只是聽著也不說什麼。

  賀家是想要林場,不過不是只有養父的這一片,他們想要的是整個秦家族人掌握的這片。

  。

  卓家。

  暖閣里溫暖舒適,炭盆源源不斷往外散發著熱氣,軟塌上一方小几,擺著精緻的茶壺與瓷盞。

  可孟元元並沒有感受到一點兒的暖意,相反,卻覺得這裡比外頭的冰天雪地還要寒冷。

  她心中發疼,就像有人拿著針尖一點點的挑開,滴滴的鮮血往外流。怎能想到,這樣惡劣的話自一個稱作長輩的人口中說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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