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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兒入了冬,是一日比一日冷。

  秦淑慧出不得門去,已經憋在房中幾日,所幸,有個一般大的竹丫說話,很快熟絡起來。

  至於賀勘,也會抽空過來探望,大多時候不會留很久,說上兩句就會離開。他這些日子很忙碌,年底事多,還要為明年的春闈做準備,京城來的賀家大爺那裡,他也要顧上。

  不過,好郎中和好藥品起了作用,秦淑慧漸漸好起來,臉色紅潤起來,說起話來也有了力氣。

  「我能不過去嗎?萬一說錯話怎麼辦?」小姑娘坐在妝檯前,鏡面上映出一張擔憂的臉。

  身後,孟元元幫著梳頭,垂眸淺笑:「要去的,本該是你進門第一日就去見當家夫人,不過當時你病著,這才拖到今日。規矩是這樣的,你住的地方,吃的用的,也得去說聲謝謝罷。」

  秦淑慧點頭,覺得這些話有理,只是她年紀小,終究害怕,更何況是去見藍夫人:「嫂嫂你陪我一起去。」

  「不成,」孟元元果斷搖頭,「這件事你得自己去做。」

  秦淑慧以後留在賀家,不能一直躲在她身後。再說,她的身份微妙,真的跑去朝裕院,更像是明晃晃的去刺人家眼睛。

  何必呢?

  將秦淑慧收拾妥帖,孟元元交給了吳媽,讓她領著去朝裕院。

  。

  洛州府的賀家,與京城賀家同宗。

  京城賀家鼎鼎有名,家主是掌握大渝財務的三司使。相比,洛州賀家便沒落很多,縱有為官者,也多是些品級一般的地方官員。

  而這次來賀家的,便是京城賀家家主的長子,賀滁。他南下去權州府的市舶司任職,任市舶使,掌管一切海上進出貿易事務。

  賀滁不惑之年,對賀勘這個晚輩很是欣賞,幾日中時常與他談論。而賀勘並不是一味讀死書之人,對於海外船舶貿易,亦是懂得很多。

  這日,賀勘與這位伯父談了許久,賀滁給了他一副海域圖,由兵部職方司最新繪製出,上頭較以前添加了許多地方和島嶼,還標識了一條條的海上航運線。

  他這頭拿著海圖剛上了遊廊,一個婆子追上來,恭謹彎腰:「公子,夫人喚你去一趟朝裕院。」

  「知道了。」賀勘應了聲。

  朝裕院,藍氏正坐在窗前看帳本,邊上一個五六歲的男童,正吱嘎吱嘎捏著手裡的皮老虎。

  「一天到晚盡知道玩兒,不行就去練練字,」藍氏低聲數落著,將帳本一卷,輕敲了男童的腦袋,「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搶光,等著哭罷!」

  這個正是她的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賀御。

  平白被打了一下,賀御也是不樂意,嘟著嘴反駁:「誰敢搶我的東西。」

  藍氏只是冷哼一聲,並不回答,抬眼往外一看,正是賀家長子賀勘來了。於是端正坐好,那帳本往桌上一擱,笑吟吟的對著屋門處。

  婆子過去,將賀勘迎進屋內。

  方才還吵吵嚷嚷的賀御此時安靜了,乖巧站起來,叫了聲大哥,隨後往藍氏身後站去。

  見此,藍氏心中罵了聲沒用,面上都是不顯,吩咐著婆子上茶:「叫大公子過來,是為咱家老太爺大壽的事情,你看要不要往清荷觀看看?」

  賀勘落座於下首椅上,聞言沒多大反應:「道人潛心修行,不好去攪擾。」

  「這,」藍氏輕一嘆息,語氣中些許遺憾,「可她畢竟是……」

  「知道了,我會派人去問問。」賀勘道,算是回應。

  藍氏似是安慰一笑,又詢問起輕雲苑的事,幾句話都是人沒事就好,好好養著之類:「至於孟氏的事,我讓府中知道的人都閉緊了嘴,不會傳出去,只說秦家的小姐來了咱家。」

  孟氏,便指的是孟元元。

  這話,多少也有些試探的意思。藍氏是不信賀勘會認孟元元,賀家的男人心狠薄情,眼中只有利益。滿打滿算的說他喜歡罷,最後頂多也是個妾。

  如此瞧著,這孟氏女竟有些可憐。

  賀勘不語,只是端起茶來,手裡一下一下拿茶蓋撇著茶的浮沫。

  如此,藍氏有些猜不准人的心思,明明也才剛及冠,怎的就讓人覺得性情深沉無底?

  又說了些話,賀勘從朝裕院出來。

  興安等在垂花門下,他跟了賀勘多年,眼看人大步走來,便察覺到他家公子團在眉間的不虞之氣。他本想說話的嘴瞬間閉緊,像個影子般安靜跟在人後面。

  果然,本想去書房的賀勘,愣是去湖邊吹了好些時候的冷風。

  待往回走的時候,天色開始發暗。似乎,洛州府的風比紅河縣冷得多。

  走了一段,興安快步到了賀勘身後,低著聲音:「公子,是少夫人。」

  經此提醒,賀勘發現了不遠處假山下的孟元元。她依舊一身素色衣裳,頭髮挽得利索乾淨,張望著朝裕院的方向。

  她怎麼到了東苑這邊?

  仿佛感受到有人注視,孟元元轉頭看向賀勘的位置。起先是一愣,隨後便輕步而來,裙裾搖曳間,輕輕勾出美好的體態。

  「公子。」孟元元欠身盈盈一禮。

  夕陽餘暉落在這處,給女子全身鍍上一層暖色。相比於賀勘的冷清,孟元元似乎沒有什麼不自在,她眼神清淨,一舉一動落落大方。

  第5章

  「我在等淑慧,她去了朝裕院,」不等賀勘開口相問,孟元元先開了口,「身體好了些,她該過去一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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