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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蓁一愣,皺著眉看向女子隆起的,被血染紅了腹部。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無事的樣子。
下一刻,她就見崔雪菱在丫鬟的攙扶下,從她懷裡下來,從那裡扯出了一個布團:「這是假的,是雞血。」
衛蓁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崔雪菱面色不自然道:「這樣,才能降低他的戒心。」
衛蓁強行挪開目光。
崔雪菱與丫鬟對視一眼,皆垂頭立著心虛的一時不敢吱聲。
過了好一會兒,衛蓁轉過頭,看著崔雪菱唇角微微上揚,然後輕笑出聲。
崔雪菱見此,眼底也染了幾分笑意。
「縣主,你受傷了,對不住…」
「無妨。」衛蓁道:「你無事就好。」
總算是虛驚一場。
這時,崔家的人也趕過來了,遠遠看著崔雪菱一身血跡,崔夫人嚇得差點當場暈了過去,所幸崔家公子眼疾手快的將人扶住。
看著一家人擁抱在一起,衛蓁安靜地在一旁等著,直到崔公子攙扶著崔夫人過來,要朝她跪下求情時,她才忙將幾人扶起道:「崔夫人這是做甚。」
「崔姑娘幫助我們抓南爻探子,找輿圖有功,我會為崔姑娘請賞。」
崔家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能不明白衛蓁這是要將崔雪菱與南爻探子劃清干係,遂一同朝她恭敬鄭重的行了一禮。
「多謝縣主。」
衛蓁輕笑了笑,看著崔雪菱,溫聲道:「崔姑娘受了驚嚇,先回去好生休養,改日,我再請崔姑娘小聚。」
崔雪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知她是怕她仍想不通自戕,遂微微頷首:「改日,該我請縣主吃茶。」
衛蓁聞言,勾唇一笑:「好。」
看著崔家的馬車漸漸遠去,衛蓁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她應該,曾經真的有一個孩子。
只是在那日墜馬後沒了。
她不知道她與南爻探子之間有著怎樣的糾葛,可今日之後,那一切都將留在過去。
她永遠也不會再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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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衛蓁在酒窖暗道里找到了輿圖。
至此,這樁案子才算了結。
次日,崔雪菱來找過衛蓁,說勒夫朗曾提起與朝廷的人有勾結,且與那人做了交易。
雖然崔雪菱並不知曉那人是誰,但衛蓁心裡明白,那多半就是沈凌。
至於交易……
如果她沒猜錯,恐怕和刺殺宋淮有關。
蘇晚棠還沒有消息傳來,衛蓁一顆心也就始終提著,眼看齊雲涵婚事將近,衛蓁就愈發坐立難安。
在等待的期間,衛蓁得知崔雪菱去了寺廟,欲常伴青燈,帶髮修行。
她本欲去追,卻在知道齊家二公子已經追去後退了回來。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
齊雲瀾在寺廟外敲了一夜的門,卻始終沒有敲開,最後暈倒在門口,是齊夫人親自去把人接回府的。
可之後幾日,齊雲瀾每日都去,沒有一次見到人,卻越戰越勇,堅決不肯放棄,後來再次暈在門口,被齊夫人帶走後,也不知齊夫人用了什麼辦法,從那天起,他竟消停了下來。
衛蓁聽著也是感慨萬千。
她原本以為,這應該會是一樁門當戶對,幸福美滿的姻緣,卻沒想到最後竟是這般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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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
宋淮算著日子往京中趕,一路幾乎沒有停歇過,他雖然知道衛蓁會阻止婚事,可心中總是難安,不親自回來看著他不放心。
可他沒想到會在半路遇襲。
他一時數不清到底來了多少個黑衣人,只在廝殺中感知到他們不是一波人。
有死士,有西雩人,還有南爻人。
他們個個都是高手。
宋淮的武功已算是僅次於褚曣,可在這樣的圍攻下,他還是很難以抵擋。
甚至在某一瞬,他突然感覺到,他可能回不去了。
隨著受的傷越多,那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就在他感覺快要堅持不下去時,面前朝他刺來的黑衣人突然倒下,緊接著一陣馬蹄聲傳來,他半跪著撐起劍,抬頭望去,就見蘇晚棠在馬背上搭著弓。
「宋大人!」
宋淮不用想便知道是衛蓁派人來救他了。
他抹了把唇角的血,心中升起了希望。
還有機會,他還有機會見到她。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廝殺,蘇晚棠帶的人也都受了傷,幸好還有那幫花重金請來的高手撐著,不然他一戰他們依舊要落下風。
天慢慢暗了下來。
蘇晚棠已經沒有力氣再戰鬥了,宋淮亦是,他看著場上的廝殺,苦笑道:「連累蘇姑娘了。」
蘇晚棠擺擺手:「我奉命行事,且你是我們北閬的英雄,我就算折在這裡,也是死得其所。」
就在兩人欲提刀劍奮力一搏時,馬蹄聲再次傳來。
此時天邊已有晚霞,那一道道熟悉的人影攜著霞光而來。
蘇晚棠看清最前頭那人,眼睛頓時亮得嚇人:「太子殿下!」
宋淮輕輕彎了彎唇角,手中的刀驟然掉落,已是強弩之末的他在看到太子出現的那一刻就任由自己倒了下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