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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是讓他來消縣主的火。
「坐。」
衛蓁抬了抬手,道。
她也許久未見湯裎,二人免不得寒暄一番,可還沒聊幾句,冬盡就領著齊雲涵進來了。
齊雲涵到她的院子是可以直接進來,不用通報的。
「蓁蓁。」
齊雲涵走的很快,眼眶還隱隱發紅。
衛蓁見此,忙迎上去:「這是怎麼了?」
齊雲涵抓住她的手,也顧不得還有湯裎在,便急急道:「我夢見他了。」
衛蓁一愣,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齊雲涵口中的他是誰,遂順著她的話問:「夢見他如何?」
齊雲涵捏緊手中的繡帕,聲音細弱卻急迫:「我夢到他單槍匹馬歸來,在路上遭遇了伏擊,有很多黑衣人,密密麻麻的,他全身是血……」
衛蓁皺了皺眉。
邊城戰事膠著,宋淮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單槍匹馬歸來,但……
齊雲涵婚事近了!
「最後,最後被一把刀刺進了心口。」齊雲涵的聲音微微打顫:「他倒在了紅色的楓葉中,再也沒有起來。」
她雖知道這只是一個夢,可他絕望的眼神太清晰了,尤其是最後,他費力的抬起手動了動唇,她雖然聽不見,但直覺告訴她,他喚的是,喬喬。
她到現在,都感覺心痛難忍。
尋常人聽到這些或許不會當真,只當是齊雲涵做的一場噩夢,但衛蓁不同,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對這些離奇之事是抱有敬畏之心的。
有些感應,寧可信其有。
但她面上卻不顯,只輕聲安撫齊雲涵:「別怕,這只是一個夢,他不會單槍匹馬歸來的。」
齊雲涵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就算歸朝,他也會隨大軍一起,不會單槍匹馬,可她就是止不住的心慌。
「蓁蓁,他還在邊城的,對不對,他沒有離開,是嗎?」
衛蓁面色微凝。
她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邊城的信了。
一旁的湯裎在齊雲涵說出『我夢見他了』時,就下意識覺得這些辛密不是他該聽的,便往後退了退。
可廳就這麼大,他避不開。
此時聽到齊雲涵這話,他心中一跳,後悔自己怎麼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
齊雲涵的未婚夫是沈凌。
沈凌在奉京城,不在邊城。
如今在邊城的是太子殿下,宋大人,蘇家兩位將軍,齊雲涵說的是誰,他不敢去細想。
「雲涵,你先冷靜。」衛蓁捏著齊雲涵的手,溫聲道:「這只是一個夢,他就算回來,也是隨殿下一起,有大軍和暗衛在,他不會有事的。」
「相信我。」
她會想辦法去求證此事,但說與齊雲涵,只會讓她徒增擔憂。
湯裎眉心一跳。
隨太子殿下歸來的,那就只有…
他今日出門一定沒看黃曆。
衛蓁又安撫了齊雲涵許久,才讓冬盡將人送回宋家。
冬盡前腳一走,月蘭就拿著邊城的信過來了。
衛蓁眼睛一亮,飛快打開信,是熟悉的龍飛鳳舞的字跡。
信上內容是,西雩敗,月中啟程歸朝。
衛蓁看到這裡時,方才一直提著心終於落了下去,可隨後一顆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按大軍行程,趕不上齊雲涵大婚,宋淮會先行回京!
衛蓁拿著信渾身一涼,跌坐在椅子上。
湯裎被她的反應嚇得一驚:「縣主?」
邊城來的信,該不是太子殿下出了什麼事?
衛蓁抬眸望著他,好半晌才喃喃道:「宋淮,一個人,回京了。」
她這話一落,湯裎身形一僵,瞳孔放大。
『我夢見他單槍匹馬歸京,半路被伏擊』
『他渾身是血,一把刀刺進了心口』
饒是湯裎不信鬼神,此時也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
「或…或許只是巧合…」
衛蓁也希望這是巧合。
可還是那句話,有些事,寧可信其有!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宋淮不止在齊雲涵心裡很重要,他對於褚曣來說,一樣很重要。
那是他的阿兄。
她一定不能讓他出事。
探子逃脫,邊城勝仗,宋淮歸京,伏擊…
衛蓁在心裡快速將今日這些事過了一遍,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猜想。
大理寺的內應,不大可能是敵國安排進來的,很有可能問題出在北閬自己人身上。
而會這麼做的,她只想到了一個人。
沈凌!
沈凌若知道宋淮先行回京,一定會阻止!
不止為了他與齊雲涵順利成婚,還因為,宋淮是太子身邊最得力的人。
西雩沒有將太子留住,他又豈會善罷甘休,殺了宋淮,等於折了太子一臂。
可此時去信已經來不及了!
大軍已經啟程,宋淮也已經出發了。
沉寂了半年,和沈凌的交鋒,再次開始了!
「楓林!」
衛蓁睜開眼,突然道:「她方才,是不是提及了楓林。」
湯裎仔細想了想,點頭:「是,齊姑娘說,他倒在了紅色的楓葉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