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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的確沒有抱有什麼希望,但今日知道郡主府辦這場賞梅宴時他心中便也有了些盼頭, 他希望這姑娘真的是閬王的血脈,這樣, 不僅能解了他們多年的心結, 也能順理成章的賜婚。
閬王的外孫女, 做儲妃是無人能置喙的。
若她只是魏家女...
即便他同意了,底下那幫臣子也得鬧個天翻地覆。
這同音不同字, 差之千里啊。
於是,聖上試探的問:「孤聽聞今日郡主辦了賞梅宴, 你也去了?」
魏姩回道:「是,臣女去了。」
「可曾見到郡主了?」
聖上這話一出,魏姩心中便有了底,想來,聖上也在懷疑她的身份,遂回道:「回陛下,民女見過郡主娘娘,也見了郡馬。」
聖上心頭一跳,道:「近日天寒,郡馬身子不好,竟也出席了。」
魏姩想了想,便簡單將今日在梅園的情況敘述了。
這回,不止聖上驚訝,太子也愣住了。
只是二人所想的並非是一件事。
前者是略顯激動,如魏姩所說之情形,這顯然是那兩口子的設的局,如此看來,他們莫不是真的有了什麼線索;後者則是一臉暗沉。
姑姑竟如此大費周章同他搶人?!
「這樣啊。」聖上笑了笑,道:「如此巧合,看來魏姑娘也算是與郡主與郡馬有緣。」
聖上的語氣溫和了不少,又細細打量了眼魏姩。
這越看,越覺得有幾分像蘭庭。
「父皇還有何事要問嗎?」褚曣:「天色不早了,兒臣得送姩姩回府。」
『姩姩』二字,太子咬的特別重,似是在宣示著主權。
他非常清楚,若姑姑真的有意魏姩,他的父皇絕對是明哲保身,誰也不會幫!
聖上哪能聽不出太子的不滿,瞪了他一眼,才朝二人和氣道:「朕已讓人請了東汝使臣,眼下應該到了偏殿,東汝太子去見他們?」
東方蘇應下:「謝北閬陛下。」
「魏家二女魏姩救出東汝太子,立下大功,賞白銀三千,綢緞十匹,玉如意一對。」聖上。
褚曣瞥向聖上,意思很明顯,嫌少了。
聖上沒好氣瞪他一眼,加了句:「再賞兩幅頭面,金盞一樽,琉璃瓶一對。」
魏姩不知父子二人暗中的涌動,忙跪下謝恩。
出了宣政殿,東方蘇便去偏殿見了使臣。
褚曣與魏姩遠遠就聽見一幫人哭天搶地。
「哎喲我的小祖宗欸,得虧這是無事啊,要有個好歹老臣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殿下可無礙,可有受傷?」
「那幫該死的西雩人,回去定要同陛下告他一狀。」
「.....」
在一片關切聲中,有一道年輕的聲音便顯得冷淡了許多:「殿下可知此次差點闖下多大禍事,從今日至離開北閬,臣必會隨身跟隨殿下。」
「知道了知道了顧大人。」東方蘇插科打諢:「孤現在要去沐浴,你也要跟著嗎?」
魏姩聽到這裡輕笑了笑,與褚曣折身緩步行向東宮。
「殿下覺得,東汝陛下會善罷甘休嗎?」
褚曣語調懶散:「說不準。」
東汝向來主和,不喜戰,如今太子平安無事,此事或許興不起太大的風浪。
但也難保東汝陛下愛子心切,衝冠一怒對西雲發難。
正說著,鑾駕到了,褚曣自然而然牽起魏姩:「孤帶你看看東宮。」
魏姩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太子帶著她走上鑾駕,她才心中一慌:「殿下!」
太子鑾駕,她如何坐得。
褚曣不由分說的將她拽了上去,魏姩忙看向宮人,見都規矩的低著頭,不敢張望,她才稍微放鬆了些,忐忑道:「殿下,臣女...」
「安心坐著就是。」
褚曣又加了句:「總歸早晚要坐的。」
或許是他先前表達的不夠明顯,姑姑才會想跟他搶人。
宮人們聽見這話,心都是一顫,但無一人敢抬頭去看。
魏姩亦是怔怔的看向褚曣:「殿下。」
他們或許有某種默契,但這件事總歸是還沒有挑明,他如此直白的說出來,難免讓她兵荒馬亂。
「你要與孤在這裡分說?」
魏姩立刻坐直:「...不用。」
鑾駕起,靜默片刻後,太子道:「以後,兔十九也會跟在你身邊。」
魏姩一愣,如果她沒記錯,長福曾同她說過,太子身邊多是十九近身侍候。
「可殿下不是習慣兔十九....」
「他最近總惹孤生氣,讓他換個人氣。」褚曣道:「也為了讓他能好好活著。」
魏姩:「......」
好難以拒絕的理由。
「謝殿下。」
不過她也沒想著拒絕,畢竟她很清楚她如今的處境,若能多一層保障,於她於他都是有益的。
「對了殿下。」魏姩突然想起了什麼,微微坐直:「殿下可還記得今日在茶樓見過誰?」
褚曣皺眉:「你問的具體些?」
「臣女在茶樓看見魏凝進了一個房間。」魏姩解釋道:「是二樓東邊角落那個房間,臣女聽宋大人說當時封鎖了茶樓,殿下可有注意那個房間裡是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