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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淮哥哥從西雩回來後就一直避著我,為什麼?」
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了,但一直找不到機會,四年前他隨太子哥哥出兵西雩回來後,就一直躲著她,即便是正對面碰上,他也是一句客氣的齊姑娘後,就神情冷漠的離開。
可明明他出征前夕,因她哭的太狠,他哄她時還溫和的喚她喬喬,跟她保證一定會平安歸來。
後來受他幾番冷待疏離後她也就動了火,在一次沈凌喚她喬喬時她不可控的發了很大的脾氣,從那以後,再沒人喚過她喬喬。
最後她還是氣不過,特意給他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到東宮,說要是再不理她,她就當以後再也沒有他這個兄長了!
他沒有理她,也沒有回信。
她想,他或許真的厭了她,不想再做她的哥哥了。
既如此,她也該灑脫些。
於是從此以後,他們就形同陌路,即便偶爾擦肩而過,她也視而不見。
直到今日他救她於危難,她才發現原來她還是在意的,還是委屈的。
她始終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就冷落她了。
宋淮沉默了許久都沒回答。
或許是沒想好該如何答,亦或許,沒法答。
他不說話,齊雲涵就靜靜的等著。
直到靠近那片剛被燎過的林地時,宋淮才放下她,背對著她道:「齊姑娘以後不要如此喚我了。」
齊雲涵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齊姑娘說的對,齊姑娘的兄長很多,不差我一個,所以以後,喚我的名字吧。」
齊雲涵一愣,這是她曾經氣急了給他寫信說過的話。
「齊姑娘明年就要成婚了,我畢竟是外男,該保持距離。」宋淮。
今日是這些年宋淮對她說過的最多的話了。
可卻字字誅心。
齊雲涵忍著淚意,上前一步:「你是我兄長,不是外男!」
宋淮緩緩轉身看著她,一字一句,冷聲道:「我不是。」
齊雲涵再也沒忍住,淚水奪眶而出。
她如年少時一樣咬著唇,倔強的盯著他,可這一次,他再沒有像以往一樣溫和的喚她一聲喬喬,他態度前所未有的冷淡,冷到齊雲涵有一瞬的錯覺,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交情,好像那十二年都只是黃粱一夢。
「只有齊家兩位公子才是齊姑娘的兄長,我從來都不是。」
「從這裡出去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宋淮說完這句就轉過了身。
齊雲涵盯著那決絕的背影,淚如雨下。
是啊,仔細一想,他好像從來沒把她當成妹妹,只有她一廂情願追著他喚哥哥。
他到齊家那年她兩歲,從她記事起他就在她的身邊,那時候他就是這樣,冷著一張臉,除了太子哥哥,對誰都愛答不理,是她整日纏著他叫哥哥。
或許是因為看在太子哥哥的情面上,或許只是被她纏的煩了,那些年,他才施捨給她一點耐心,才會偶爾彎下腰來哄哄她。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的將她當作兄長,而在他的心裡,不,她或許從來沒有到過他的心裡。
他既已說不必再見,她又何必記著年少的情分徒增傷懷。
齊雲涵抬手擦乾淨淚,深吸一口氣,乾脆利落的脫下外裳,快走幾步追上宋淮,將外裳塞到他的手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齊雲涵確實不差你這一個哥哥,既然已無兄妹情,我便不能穿外男的衣裳。」
「宋淮,從這裡出去,我們再也不見。」
說罷,她便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前走去。
宋淮捏著外裳的手青筋暴起,但很快,他就面色如常的徐徐穿上外裳,好似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齊雲涵遠遠望著河邊一雙璧人,見太子正在給人簪發,她便沒有立刻出聲打擾,直到他們望過來,她才燦爛一笑,迎了上去。
沒有淮哥哥,她還有太子哥哥!很多哥哥!
回去之後,她必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魏姩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齊雲涵略紅的眼睛,遂問道:「齊姑娘怎麼了?」
齊雲涵眼神閃爍,低頭道:「這叢林好陰森,太嚇人了。」
「你別喚我齊姑娘了,聽著生疏得很,喚我名字吧,我喚你姩姩可好?」
魏姩見她確實無恙,便笑著點頭:「好。」
此時,宋淮也走了過來,朝魏姩輕輕頷首示意後,便看向褚曣的腿:「殿下,你的傷...」
褚曣神色不明的看了眼魏姩,後者心虛的低下頭。
「上過藥了。」
褚曣收回視線,淡淡道。
有人將他的下衣扒了上的藥。
宋淮嗯了聲,這才問:「這是怎麼燃起來的?」
褚曣又看向魏姩,後者頭更低了。
「有人想恩將仇報,燒死孤。」褚曣冷冷道。
齊雲涵一驚,瞪大眼剛要問是誰就反應了過來,不解的看向魏姩。
宋淮也淡淡的望過來。
魏姩:「......」
她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幾道視線,不得不抬頭辯駁:「我不是故意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