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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盡此時恰好進屋,聽見這話便道:「姑娘要什麼?」
不待魏姩回答,風十八便道:「銀子,十兩。」
冬盡喔了聲,忙去取了十兩銀子出來交給風十八,見數額不小,多嘴問了句:「風姑娘去做什麼啊?」
風十八還惦記著偷太子的廚子,順口來了句:「偷人。」
冬盡震驚的立在當場半晌合不攏嘴。
魏姩正準備將信號彈放起來,被這話驚的身軀一震,信號彈從手中滑落。
「小心!」
風十八眼尖的瞥見,面色一變飛快的撲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沒有接到。
信號彈落地後,『嗖』地就竄出一道紅光,直衝向門外。
魏姩與冬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外頭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風十八!」
風十八身軀一抖,邊叫了聲完蛋了邊往外走,走了幾步又轉身同魏姩道:「我忘了告訴姑娘,這只不能摔的,一摔就觸發了。」
魏姩面無表情的望著風十八:「......」
幸得落下去是朝著外頭的,要是朝著里頭,怕是得把她的寢房點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有些理解褚曣的暴脾氣了。
一個就能如此鬧騰,十九個她早晚得瘋!
「宋大人,您來啦。」
魏姩聽見風十八討好賣乖的聲音,忙平復好心緒,迎了出去。
她走出寢房,一眼便瞧見立在院中的宋淮,他身後還有幾個官兵。
魏姩怔了怔,忙快步走過去。
陳叔和幾個丫鬟跟在宋淮幾人身後,神色焦急,卻又實在不敢攔,且也攔不住。
魏姩朝陳叔幾人示意,後者這才放心的點頭退下。
「宋大人。」
魏姩屈膝行禮。
宋淮拱手還禮:「我奉命調查昨夜的失竊案,叨擾了。」
魏姩得知他的來意後,鬆了口氣。
不是來抓她去別院的就好。
「請姑娘稍等。」宋淮又道。
魏姩頷首應下。
宋淮這才看向風十八,緩緩抬起手。
只見有著潔癖的宋大人袖口處,似被火燎過,黑了一小片,似乎還冒著氣兒,看著極其礙眼。
風十八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再看。
「你也跟風十九一樣,想上天?」
宋淮用褚曣的語氣,徐徐道。
魏姩看了一眼後,默默地低下頭,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淮的袖子是怎麼被燎的,已經無須多言。
「說話。」
風十八鼓起勇氣辯駁了句:「...宋大人武功那麼好,怎麼沒躲開?」
宋淮還未開口,他身後就有一官兵自責道:「方才那道火原是衝著我來的,宋大人為救我才不慎...」
魏姩瞥向風十八,後者低著頭宛若一隻鵪鶉。
顯然,跳脫靈動的小姑娘,很怕宋淮。
她無聲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很抱歉,方才是我沒拿穩,不慎弄掉了信號彈,宋大人可有受傷?」
風十八極有眼力見的躲到了魏姩身後。
她是真的有些怵宋淮,他罰起人來,不比殿下輕。
宋淮這才收回視線,又將手負到身後:「既如此,無妨。」
魏姩還欲再致歉,便聽他道:「昨夜諸多府邸失竊,貴府也報了案,是魏二姑娘院中被盜?」
魏姩忙道:「正是。」
宋淮嗯了聲:「可方便我查探?」
「自是方便。」魏姩回道。
她並不擔心宋淮會拆穿她,這是在太子那裡過了『明路』的,宋淮今日來,多半只是走個過場。
如魏姩所想,宋淮的確只是來做做樣子。
他讓身後的人記錄了杏和院所丟失的財物,撂下一句盡力早日將賊人捉拿歸案後,就離開了。
宋淮離開後,鵪鶉立刻就精神了。
魏姩不由道:「你為何如此怕宋大人?」
風十八拍拍胸脯,伸長脖子望了眼月亮門,確定宋淮已經走了,才道:「宋大人在東宮是一人之下,有權調動處罰所有人,包括我們暗衛,姑娘是不知道,他罰起人來那叫一個狠啊,跟沒長心似的,誰不怕啊..啊,啊...」
風十八望著月亮門前去而復返的宋淮,音調轉了好幾轉,最後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低下了頭。
魏姩:「.....」
宋淮沒有去看風十八,只遙遙朝魏姩道:「方才忘了告知魏二姑娘,殿下月底下山。」
魏姩愣愣的嗯了聲,下意識道:「多謝。」
待話出口後她才反應過來,太子何時下山與她有什麼關係,她又道什麼謝?
不過,月底下山,那就只有幾日了。
「風十八。」
風十八立刻站好,朗聲回道:「風十八在。」
「扎馬步,一個時辰。」
「是!」
宋淮復看向魏姩,頷首:「告辭。」
魏姩屈膝:「宋大人慢走。」
這一次,一眾人都望著月亮門遲遲不動。
立在最後頭的月蘭似是明白了什麼,默默地走到月亮門前往出口望了眼,片刻後走回來道:「姑娘,人走了。」<hr>